換句話說,壓根找不著調。
邈邈對著鏡子,第N次念經:“最初那縷星芒……”
“停。”柏一白叫停,“開頭低了。”
他又給蕭邈示範了一遍前麵四個字。
邈邈神情專注,自信滿滿將一白哥唱的高度刻在腦袋裡。然而一開口,就像小火車越開越遠,調也越唱越低。
柏一白微微歎氣。
他從小到大都是班級最具有執行力的學霸,頭一次在邈邈麵前有了束手無策的感覺。
要是他聲樂方麵的專業知識足夠豐富,就能更好幫到邈邈了吧。
思來想去,柏一白用了最笨的辦法,和蕭邈一起,跟著原聲帶,一句一句學著唱。有人聲帶著唱,邈邈唱起來就好多了。跑調的頻率從十個字十個跑,變成十個字裡有一個跑。就是柏一白有些辛苦,好幾次調子差點跟著邈邈的一起跑。
順了兩遍下來,孔雪峰站在門外問:“我們能在這邊練嗎?”
他和談澱一組。
柏一白當然不會反對:“來吧。”
“你們進度怎樣了?”
邈邈拖著嗓子,有氣無力:“在練歌。”
他這副模樣落在孔雪峰和談澱眼裡可太稀奇了。畢竟一公排練期間,完全是蕭邈降維打擊的主場。
孔雪峰和談澱互看一眼,原來剛才隔著走廊,聽到的跑調歌聲真是蕭邈。
柏一白說話委婉:“他聲樂有些欠缺。跟著人聲唱還行,純伴奏唱就找不到調子。”
“我也不會唱,難辦。”談澱攤手,他隻點亮了街舞技能。“普通ktv水平。”
孔雪峰係統訓練過,對這種情況比較熟悉:“蕭邈要從音階開始學習,但我們就隻有三天練習時間,好像來不及一點點練。”
蕭邈不願多耽擱其他人練習時間,打算先把歌詞背好,然後跟著歌曲人聲學唱歌。
他幫柏一白解決了舞蹈上一些問題。
柏一白記憶力很好,短時間內,就完全記下了大部分舞蹈動作。蕭邈將他肢體不協調的地方挨個調整了一遍。隻需要充分練習,將動作做到標準流暢就可以。
第一天練習下來,到了導師驗收環節。為了節省時間,訓練生可以自行選一個導師驗收,在門口排隊,八組十六人一批次統一驗收。
邈邈和柏一白去了衛雪那邊。
驗收現場每個人都唱了一遍,有人漏拍,有人破音,有人走調。邈邈發現自己不是唯一一個唱不好歌的練習生,心情明亮了一點。
才第一天,衛雪態度還算溫和:“其實在舞台上,觀眾會更關注你出彩的一麵。偶爾一些小瑕疵,他們不一定注意得到。有些擅長舞蹈的,可以適當放低對聲樂的要求。”
邈邈心事重重回到宿舍。
晚上洗漱完熄燈,小貓無聲無息溜到了商覺時在的房間。
*
聽完邈邈的心事,商覺時合上在看的書。
“所以,你找我補課?”
邈邈點頭。
這大概是小貓最心甘情願上課的一次。
基礎的聲樂對商覺時而言易如反掌。
他聯係了助理,讓送一架電子琴過來。
商覺時要教邈邈視唱練耳,因為時間關係,先隻教主題曲中存在的音調。
第一下按在白鍵上,指下流瀉出悅耳琴音。“唱。”
邈邈稀裡糊塗,小貓嗓裡擠出一個單音。商覺時跟著糾正。
反複練了十來遍,邈邈形成了初步的肌肉記憶。
商覺時再教下一個。
如此走完一個音程。
窗外的世界浸在濃濃夜色中,窗內燈光含蓄寧靜,照著小貓和他的主人。
一連練了兩個多小時,邈邈喉嚨磨得疼,喝光了一整瓶牛奶。
他慢慢有了感覺。那些音調忽然不是讓大腦一片空白的存在,而是變得有跡可循。當然,邈邈還是會有錯掉的時候。但隻要商覺時重複彈幾次,很快他就能自己糾正過來。
當商覺時把這些音符排列組合,彈出一串熟悉的旋律,邈邈忽然自己把主題曲的第一句話大差不差唱了出來。
“最初那縷星芒,落在我肩上……”
“唱對了嗎?”邈邈黏上來求證。他眼睛因期待睜得圓溜溜,堅持不到幾秒忍不住打了哈欠。
“唱得很好。”商覺時伸出手指,替邈邈擦掉眼角沁出的淚珠,“先睡覺吧。”
邈邈捉到商覺時的手指,抱進懷裡不撒手。他雄心壯誌:“再來一遍!”
商覺時單手給小貓彈了一遍。
邈邈眼睛半閉,嘴裡咕嚕出歌詞,“最初那縷星芒,落在我肩上……”
就算這樣,還能在調上。
眼睫一旦闔上,睡意便濃重襲來。邈邈心想,他就閉兩秒鐘。
實際上兩秒鐘不到,邈邈就坐著睡著了。腦袋一點一點,終於猛地紮下去。然後抬頭,徹底枕在商覺時肩膀。也許潛意識裡害怕商覺時發現他在偷睡,邈邈嘴裡還在說夢話掩蓋,“再來一遍。”
燈光下,邈邈肌膚像一塊羊脂玉,白淨柔滑。臉頰自然呈現出薔薇般的粉色,和唇瓣一樣,都是未經人事、淺淡漂亮的色澤。
商覺時摸了摸小貓的臉,將他抱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