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e!”
鬆田陣平高聲製止突然響起,嚇到了兩個人。
“怎麼了,小陣平,你看起來表情不對?”細川明美走到鬆田陣平跟前,伸出手撩起鬆田陣平前端的劉海,冰涼的手貼在額頭上,“沒發燒啊。”
“小陣平好擔心研二醬,研二醬超開心。”萩原研二甜膩膩的語氣從電話聲筒傳來,不用想,也能知道中長發警官在電話另一頭肯定比了個wink。
“我隻是有點心慌。”鬆田陣平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直覺告訴他,什麼事要發生了,一件大事,一件他接受不能的大事。
“你是不是最近熬夜熬多了。”
鬆田陣平比細川明美高上半個頭,細川明美要稍微抬頭,才能看清鬆田陣平的臉色。
對方臉色煞白,毫無血色,嘴唇在無意識顫抖,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裡麵充滿了慌亂。
細川明美收起散漫的笑容,變得嚴肅,抓住鬆田陣平的手,試圖把對方往回推:“你現在必須跟我去醫院!”
卻被對方一把推開。
“抱歉,ake,等我回來再說!”鬆田陣平丟下一句立刻像炮彈一樣衝了出去。
細川明美毫無防備得被推得後退幾步,一抬頭,對方就跑得毫無蹤影了,本想追上去,被手機鈴聲阻止。
她接起電話,咬牙切齒地向著鬆田陣平離開的方向瞪了一眼。
等那兩個兔崽子回來再找他們算賬!一個漫無紀律,一個襲擊上司,哼。
“喂……”
砰——
炸彈聲不斷響起,一座公寓在頃刻間倒下。
電話在一瞬間斷了聯係,化作一陣忙音。
在那一瞬間,感覺血液倒流,直衝天靈蓋,讓他無法思考,耳朵嗡嗡的,什麼聲音都聽不見,手一鬆,電話掉在地上。
混沌的腦子在過了一段時間才理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炸彈爆炸了,萩原研二還在裡麵,萩原研二死了……
巨大的悲傷讓他渾身直哆嗦,胸膛不斷起伏,用儘全力發出痛苦的悲鳴。
“萩——”
卷毛警官不管不顧地朝火場衝去。
雙手雙腳被眾人牽製住。
五六個警察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鬆田陣平牽製住,但就算是這樣,隻能延緩卷毛警官前進的步伐。
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開我,萩還在裡麵,他還在裡麵!我要去見萩,我要去救他!
心裡無數話,到嘴邊隻能笨拙地一聲聲喊著一個字。
“萩,萩,萩……”卷毛警官奮力掙紮,不管不顧。
牽製的警察又怕弄傷他,不敢用力,被悲傷的情緒感染,眼眶一紅。
就在眾人快攔不住時,一名警察眼前一亮,像是看見救星,嘴巴一張,又不敢說話,被嚇到了一般。
掙紮著的鬆田陣平眼前一黑,卸了力,往前倒去。
——細川明美給他紮了一針。
“細川警部。”
“把他帶回去,免得二次爆炸波及開。”
火焰蔓延開,叫囂著,消防車的聲音從遠至近。
細川明美隻站在火場前一會兒,又轉身離開了。
鬆田陣平感覺自己變成了很奇怪的形態,他在夢裡觀察自己的回憶。
這段後來是從監控裡看出的畫麵,在回憶裡自動補全。
可細川明美背對監控。
於是在回憶裡,鬆田陣平也看不見她的神情。
遠方傳來空靈的歌聲,節奏有些熟悉,仔細想想,又無法抓住。
淚水不可控製湧出來,模糊視線,當沒辦法看見的時候,聽覺又變得十分靈敏。
“……all ye faithful……”
周圍一切都靜止了,像是相機上定格的照片,空靈的聲音打破夢境,打碎照片。
噩夢化成點點星光,彙集成一張照片。
銀發女孩兒站在最前端,抱著特彆醜得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玩偶,下巴放在玩偶上方,臉色微紅——羞愧的。
卷毛青年揮舞拳頭,拳頭已經抵達目的地——萩原研二的臉上。
中長發青年嘴巴張得大大的,身體馬上要衝出去。
這一幅畫麵正好定格下來,後來被班長笑了好久。
這是第一次合照,屬於他們三人的。
……
一首虔誠唱完,鬆田陣平還未醒來,倒是眉頭舒緩下來,像是夢到了什麼好事情。
細川明美解開安全帶,按鈕操控副駕駛的椅子向後倒,讓鬆田陣平能睡得更安穩一些。
打開車門,外麵的冷空氣凍得人直哆嗦,雪花朝車裡飄。
隨著車門關閉,雪花也被擋在外麵,已經飄進車內的雪花很快就被溫度化成一灘水。
細川明美決定先去自己吃一碗拉麵,到時候給鬆田陣平帶一碗回去就行。
為了防止車子自動啟停,她把鑰匙留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