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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言回到宿舍後,急切的卜圓圓問:“怎麼了?”
她把前前後後發生的事都說給卜圓圓聽。
“怎麼可能會是楊毅?”卜圓圓明擺著不信,“他叭叭叭動幾下嘴視頻就完全消失了?我剛查出來,那個黑客叫white,除此之外一點信息都沒留下,絕壁是個大神。”
艾言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
卜圓圓還以為她糾結視頻,勸慰道:“你不用擔心,那個視頻流傳不廣,況且什麼都沒露出來,根本就不像楊毅說的那麼嚴重。”
“嗯。”艾言不想說話,脫掉鞋子就上了床,心裡來來回回想的不是不雅視頻流出,而是沈逾白那句“私事”。
“哦對了,你的手機怎麼忘帶了?你走後,我看見在你的桌子上。”卜圓圓又道。
艾言從上鋪的床探頭往下望去,果然看見自己的手機放在桌子上。
不對啊,她臨出門的時候帶著手機呢。
艾言意識到自己可能忘了什麼事,仔細回想才恍然大悟:“我要出門的時候,付靜怡管我借手機來著!說要看上午拍的PPT!我就借給她了,後來我去了趟衛生間,出來就把這事忘得死死的,付靜怡也什麼話都沒說!”
“PPT?她哪次不是第一個去找老師要課件的?要什麼PPT?”卜圓圓納罕。
“是啊。”艾言琢磨出點不對勁。
卜圓圓推推眼鏡:“你也彆想太多,付靜怡那人還挺老實的,大不了以後多提防著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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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艾言恢複好心情,雖然沒什麼胃口還是決定出去走走。
她剛一出宿舍樓門,就察覺到有人不遠不近地跟著她。
她垂下頭,看到那人本就修長的身影讓月光拉得很長,落在地上無端顯出幾分寂寥。
艾言加快速度,後麵那道影子也隨之加快,一直維持著一段距離不遠不近地跟著她。
她乾脆漫無目的地出了校門,一路走,竟然又走到了之前約好的網紅店。
這個時間店鋪即將打烊,店員將未銷售出去的甜品搬到店外售賣。
“來兩份抹茶蛋糕。”艾言看抹茶蛋糕的賣相還行,於是決定買兩個。
她正要結賬,沈逾白上前一步:“我來付。”
艾言不跟他爭,拿好東西掉頭就走。
“怎麼突然喜歡上抹茶了?”沈逾白付完錢看到艾言已經走出去了好幾米,他跨步追了上去。
他記得艾言從小就討厭抹茶,一切與抹茶沾邊的都不吃。
艾言瞭他一眼:“給我們班長楊毅的,人家幫我一個大忙。”
沈逾白臉上的表情繃不住了,越看那兩個抹茶蛋糕越發生厭,強忍著沒扣在地上:“什麼大忙?”
艾言:“頒獎那天我裙子裂開的視頻流出去了,楊毅幫我刪掉了。”
說完她偷瞄沈逾白的表情,期待他能給出點應有的反應。
沈逾白短促地冷笑一聲,反問:“哦?敢問他是怎麼做到的?”
“威脅他們。”艾言道。
“他不應該在微電子院,他應該去學外交。”沈逾白意味深長地看著兩杯抹茶蛋糕,“他倒是挺配這個蛋糕。”
——茶裡茶氣。
艾言翻了個白眼,把蛋糕給他:“拿著。”
這條位於江大東門的街是一條休閒購物街,有吃的有逛的。
艾言在前麵買各種小吃,沈逾白跟在後麵結賬。
走到一個路口,艾言看到一個擺攤貼膜的,桌子上立了個牌子,貼膜300元。
好家夥,這貼的是鍍金膜嗎?這麼貴。
艾言本沒想貼,她回頭一看,沈逾白立在她的身後在低頭玩手機。
她便說:“我要貼膜。”
“貼。”沈逾白抬起頭,將同學發過來的楊毅號碼保存下來,然後打開微信乾脆利落地打掃付款。
艾言:“……”
貼膜的是個小夥子,見有冤大頭上門,立刻笑臉相迎:“哪位貼啊?”
“我。”艾言遞過自己的手機。
小夥子接過,快準狠地揭去她沒什麼劃痕的手機膜,手法專業地清除屏幕上的灰塵。
沈逾白還在看手機,艾言便與小夥閒聊,得知他是附近大學的學生,晚上出來擺攤掙點生活費。
她建議道:“你可以降低點價格,找你貼膜的人會更多。”
小夥子靦腆道:“價格高的話一天有一兩個顧客就行了。”
“彆告訴我,我今天是你第一個顧客。”艾言說。
“對,今天是您幫我開的張。”小夥子手腳麻利地貼好,把手機還給艾言,並順便把桌子、椅子、收款碼收起來,“時間不早了,我也準備收攤了。”
艾言:“……”感情她是今天唯一一位冤大頭。
艾言看眼表,時間確實不早了。
回去的路上,沈逾白見艾言似乎情緒高了一點,便問:“言言,心情好點了嗎?”
艾言隱藏在發絲之下的嘴角禁不住彎了彎,硬邦邦吐出兩個字:“不好。”
沈逾白驟然停住腳步轉身,右手握住艾言的手腕。
略顯燥熱的秋末,他的手卻如同他這個人一般,溫涼如瑩玉。
“對不起言言,我今天爽約沒去是因為老師突然讓做一個作業,我那時心情不好,口不擇言,惹你生氣了。”沈逾白言辭誠懇,目光絲毫不躲閃,全盤托出想了一晚上的說辭。
“現在做完了嗎?”艾言歪歪頭,問。
沈逾白:“……做完了。”
艾言扔下句“看你之後的表現”,便揚著翩躚的裙角,小跑進了宿舍樓。
沈逾白目送艾言的背影徹底消失,沒有急著回去,而是撥了一個電話:“喂,是楊毅嗎?我是沈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