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白吞咽下乾澀的喉嚨,握成拳的雙手垂在身體兩側,右手虎口處露出一角潔白的紙巾,他回答:“看到了。”
他穿著人字拖,大褲衩,衛衣套反了,頭發也是胡亂擦了幾下的樣子,發梢還時不時滑下幾顆水珠,墜落在他寬闊的肩膀上,瞬間暈開不見。
剛才在客廳,艾言給他擦了幾下,他就起了反應,於是他趕緊去衝涼水澡。但他顯然沒時間擼出來,艾言還在外麵等他。
沈逾白調了最涼的水衝洗,他邊洗心頭湧起不好的念頭,剛才艾言的臉色不算好看,會不會誤會了什麼?
一聲短促的關門聲驗證了他的猜想,他連喊了幾聲言言無人應答。
沈逾白關上花灑,隨便擦了幾下水漬,套上衣服,出了浴室,他看到茶幾上的紙巾。
從沙發上拿起外套的一瞬間,一個有著亮皮包裝袋的、不薄不厚的東西掉落在地上,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沈逾白著急出門,本不予理會,但一打眼還是瞥見了包裝袋上的幾個字母——
Durex。
沈逾白從沒買過這種玩意兒。
前房主的東西也不可能,他搬進來之前特意請保潔裡裡外外打掃過一遍。
房子剛剛過戶不久,徐開來都沒有來過,唯一的客人僅有艾言。
誰遺落的這盒避孕套已是不言而喻。
沈逾白走上前拾起包裝袋上印有“持久”兩個碩大無比的漢字,更刺痛沈逾白視覺的還有下麵的一行小字:小號。
沈逾白腮繃緊,複而又鬆開,扯出一個微微扭曲的笑容。
*
“你衣服穿反了。”兩個人沉默數秒,艾言率先打破寂靜,指了指沈逾白的衣領提醒道。
沈逾白看著艾言軟白的臉頰,說話時微微嘟起的粉唇,他喉結上下滾動:“言言陪我到那邊換衣服好不好?”
艾言說不出不好,默默地跟著沈逾白走到碩大的桂樹後,那棵樹下沒有燈,朦朦朧朧的看不清物事。
——也適合做些壞事。
“唔——”艾言剛走進黑暗中,一股勁力將她壓到粗壯的樹乾上,纖腰又被箍住,胸前的軟肉撞進沈逾白堅實的胸膛上。
她嬌呼一聲,乾淨清冽的氣息拂麵,滾熱的唇被吻住。
艾言被親得雙手無力鬆開,奶茶隨之啪地掉在地上,蜿蜒流出一灘。
艾言雙手被動地抵在沈逾白胸前,卻被他捉住右手,直接送進寬鬆的短褲中。
艾言意識到那是什麼,臉燙到爆炸,嬌斥:“你你你耍流氓!”
她倏地把手抽回來,可那濕熱、又彈又硬的粗大手感揮之不去。
頂著這麼一張清雋雅致的臉,沈逾白在大街上做這種事情也毫無壓力:“我隻是想告訴你言言,我不要持久,也不需要小號。”
什麼持久?什麼小號?
艾言頓時不好的念頭湧上心頭,她去掏口袋,卻隻抓到一手的空氣,口袋裡竟然空空如也!
“你在找這個?”沈逾白攤開手掌,那盒艾言在學校旁邊購買的避孕套赫然在他的掌心上!
艾言羞惱地去抓:“還給我!”
“你用不上這個。”沈逾白手掌合攏,抬臂將那盒東西丟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不偏不倚落進不遠處的垃圾桶中。
“……”艾言多麼希望自己也變成一個垃圾被扔進垃圾桶,徹底消失在這個星球上。
她腳步挪動,踩上了剛剛滑落到地上的奶茶,她急忙轉移話題:“我的奶茶都灑了……”
沈逾白氣定神閒地拉好腰間的抽繩,然後彎腰把打翻的奶茶丟進垃圾桶裡,拉起艾言軟綿綿的手:“我再給你買。”
他的掌心寬大乾燥,五指修長有力。
艾言心裡像是打翻了一瓶濃稠的蜂蜜,甜得舌尖發顫。
沈逾白把衛衣脫下來,重新穿好。
他們找了家理發店,把沈逾白的頭發吹乾,然後像其他學生那樣邊逛邊吃。
她想吃什麼,沈逾白就給她買,一個晚上,他們幾乎把整條美食街都吃了個遍。
最後艾言逛累了,拉著沈逾白找了家麻辣小龍蝦店坐了下來。
艾言喝著檸檬茶,享受沈逾白的剝蝦服務。
夜色撩人,霓虹燈閃爍,周圍人聲鼎沸,沒人注意他們這桌。艾言小聲對沈逾白說:“端端,你為什麼之前不肯讓我給你擦……那裡啊?”
“我怕嚇著你。”沈逾白無奈,他輕輕敲了敲艾言的小腦袋瓜,“你一個女孩子,成天腦子裡都是什麼?”
“都是黃色廢料行了吧?”艾言撅嘴,乾脆將色女人設進行到底,“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跟我……那什麼?”
《大學生性教育》的老師說過,男人不會因性而愛,但絕對會因愛而性。這是不是就說明,如果一個男人不願意跟一個女人發生關係,那他就完全不愛她?
沈逾白剝蝦的動作停住。
他怎麼能說他不是徐開來,而是你最討厭的沈逾白呢?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你肯定會恨我。
他將一條完整的蝦肉放進艾言的碟子裡:“等你18歲之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