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如霞,思念魚沉雁杳 來回碾著食指……(1 / 2)

音樂的鼓點砸著人的鼓膜,搖動的豔麗光影在曼妙身姿上流轉,秦七襄幾杯下肚,不自覺地跟著節奏律動。

急促的脆響聲,她將骰盅搖成一朵花。啪,拍在桌前,同宋崇朝賭酒。

打開,又輸,她搶過一杯橘色的酒,酒液在透明的杯中搖動,氣泡咕咕,像是傍晚的雲。

仰頭欲飲,後頸傳來柔軟溫涼,有人捏上來。她轉頭去看,人影模糊於橘色雲霧,她推開阻礙,叫道:“乾什麼呀?”

“襄襄,你喝太多了。”

“宋小狗!你心尖比韓男的唧唧還小。”

兩頰被掐住,她聽見耳邊危險的聲音:“彆亂說話。”

身旁笑聲不斷,她眯眼去看,宋崇朝麵目猙獰,幾乎要撲上來咬她。

好你個宋小狗,說你一句還敢生氣。

立刻起身,跌跌撞撞要撲過去動手,讓他知曉究竟誰才是真大王。

有人笑得彎腰直拍宋崇朝,秦七襄一撲過來,那人立馬推開宋崇朝起身避開,賤兮兮地叫了聲:“小狗~~哦~”

宋崇朝被這一推一撲撞得眼冒金星,推開她站起身叫道:“哥是北方草原上一匹狼,你才是小狗,隻會發瘋的二哈。”

話音未完,手臂被扯住,她張口咬了上來,疼得他齜牙咧嘴直跺腳,連酒也醒了幾分,想要揍她一頓,從魔爪中逃離。

秦七襄被拉起,臉頰被捏,強行吐開了咬人的嘴,跌進了另一個懷抱。

清淡的香氣浮動在鼻間,她蹭了蹭直叫,好香,宋小狗偷藏了什麼好東西。

懷抱繃直,手臂收緊,似乎是有人想同她比抱摔。

她抬頭對著對方下巴張口就咬,後腦勺被扶上,臉撞進結實的胸膛。

宋崇朝抱著手臂指著她鬨:“周哥,你看看她,她咬我,她又欺負我。”

周倬扶著她坐回卡座,將她按在座位上,端起麵前的牛奶喂了她幾口,免得明天酒醒叫著胃疼。

對方並不肯乖乖配合,雙手亂揮著叫,啊有毒,宋小狗你總想謀害朕。

雙手被抓住,按緊在沙發上,她聽見有人在喚她,卻聽不清在說什麼。歪著頭使勁眨眼看,霧般的虛影重疊成璀璨的星辰,伸頭欲親。

周倬避開,她的唇從耳畔輕輕擦過,留下一點柔軟清涼。他手指不自覺捏緊她亂動的手,她試圖掙紮抽出,在他掌心留下一陣癢意。

微啞的嗓音落下:“襄襄,五年了,你酒品還是這麼差。”

秦七襄頓時卸了力,頭搭上他的肩,安靜下來。

他再次端起牛奶喂她,她扭開了頭,埋進縫隙,周倬聽見極輕極輕的一聲:“你真討厭。”

他垂眸,握杯的手顫了一下:“嗯,先把牛奶喝了。”

那邊宋崇朝又有幾杯下肚,開始抱著頭哼歌。

周倬放下喝完的牛奶杯,才聽清宋崇朝在唱什麼。

“湘湘,湘湘,‘我的愛如潮水,愛如潮水將我向你推……’

湘湘‘是我,不能言說的傷,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湘湘你知道嗎?‘我愛你,是多麼清楚多麼堅固的信仰,我愛你……’”

他唱著唱著,眼淚掉下來抱頭痛哭,隻剩下嘴裡不斷喊著的“湘湘”兩字,吸引了周圍一圈人的目光。

宋崇朝身旁的好友使勁捶著他:“小狗,彆哭了,你們都分手多久了,你開情歌演唱會啊。”

周倬舔了舔後槽牙,身旁襄襄睡得正熟,對麵宋崇朝還在為她哭唱情歌。

再待不下去一秒,他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他喝醉了嗎?”

“好像醉得不清。”

“回去吧,我送你們。”

幾個人七手八腳把宋崇朝扔進車裡,周倬扶著秦七襄坐進副駕,替她係上安全帶。

聽著她沉靜的呼吸聲,微醺的熱氣撲在頸間,他也跟著醉,插銷太滑,按了半天。

退出時,她睜著眼在看他,他手指從她鼻尖旁滑過,將觸未觸,輕得像煙,她扭開了頭。

收回手,揉過她的頭,掛檔,啟動。

宋崇朝仍在哭嚎,周倬抬眼,後視鏡裡的他倒在後排亂滾,嘴裡還喚著襄襄。

加速,車廂一晃,宋崇朝磕上車門,嗚嗚哀嚎。身旁的好友扶著他忙說:“周哥慢點,他酒喝多了,彆吐你車裡。”

周倬眼神涼涼地飄過去,嗯了一聲。

到站,停車,他同旁人一起將宋扶下車,在燈火闌珊中,目送兩人離去,手指輕輕敲著車門。

吹了會夜風,周倬才回到車上,駛入樓下停車場,解開身旁人的安全帶,細細的呼吸聲往下落,直落進他耳朵裡,像蠶蛹鑽進鼓膜,在大腦裡長出一隻蝶。

露天停車場未裝路燈,遠處樓棟燈火浮動,滿天星輝盈滿天窗。身旁的人閉著眼,睫毛輕顫,睡得香甜。

他收回開車門的手,調整車載空調的出風口,氣流吹上前擋玻璃又折返,從臉畔經過時,沾染了玻璃外的熱,沒那麼涼。他從後排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車裡熄了燈,他感覺自己像是蟄伏在曠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