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掐滅屏幕時,他又會從心間鑽出一點難言的欣喜慶幸,她不曾同那些人多談,那就意味著他們不重要。
心思在情緒兩端搖擺,消耗著他大量的力氣,他拿起筷子,夾了一隻蝦餃入口。
秦七襄頓了一下,放下碗,奇異地望著他,擦了擦嘴:“你沒吃早飯?”
“沒有。”他被這問題噎了一下,放下筷子,眉頭微皺,思考自己沒吃早飯有什麼問題嗎。
看了眼還剩一隻的蝦餃,難道是因為他搶了她愛吃的東西?
“一直玩手機,我還以為你吃過了。”她語調裡帶著點陰陽怪氣。
她實在是看不透,麵前這個人究竟在想什麼。
有時候,她覺得周倬應當是喜歡她的,有時候又覺得沒有這回事,他隻是出於家長式的習慣。
剛剛那樣戛然而止的曖昧,將她吊得不上不下,心裡刺撓著像被貓抓了似的,他倒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飯也不吃,還有閒心玩手機。
她下意識瞪了他一眼,他放下喝茶的杯子,垂眸去看手機。
估計是被她的陰陽怪氣噎住了,不好意思繼續吃飯。
隻是,側方窗戶透亮,給他的嘴唇點上潤澤的水光,像是飽滿的蜜桃,怒氣也因此消散。
她舔了舔唇,扔下碗筷起身:“你繼續,我去換衣服。”
真是的,好久沒接吻了啊,麵前還擺著一個看得著、吃不著的,太傷身了。
好想咬一口啊。
她拿起小風扇吹了吹燥熱的臉頰,吹乾身上湧起的汗濕,才從衣櫃裡挑了套短袖短褲換上。
走出房間,見他已將桌子收拾乾淨,係好的打包盒裡還裝著蝦餃,倒像是這頓早餐他最後沒怎麼動。
“又不餓了?”她哼笑一聲,覺得這人要親不親,要吃不吃的,真是複雜。
“準備好了嗎?要出門了。”他沒理會她的陰陽怪氣,隻提起收好的桌麵垃圾,準備外出。
“嗯,我 OK 了。”說著,她走到垃圾桶旁,準備將垃圾袋帶下樓,嗅到空氣中一種淡淡的腥氣,就像是剛從湖裡釣上來的魚留下的氣味。
他彎腰接過垃圾袋順手係緊,見她在一旁發呆:“怎麼了?”
她吸了吸鼻子:“你嗅到什麼奇怪的味道了嗎?”
她一直坐在客廳還沒有發現,從房間裡出來時才隱約嗅到一點。
周悼也跟著轉向各方聞了聞:“很香,進門就聞見了。”
“你覺得很香?”
“像是甜膩的花香,還有點咖啡和話梅糖的味道。”
“那是我昨晚用的香水,放假一直鎖著窗,一回家覺得屋子悶悶的,噴了點。”
“那可能是被香味遮住了,我沒聞見。”
她再轉頭四處嗅了嗅,那味道又淡得消失了:“可能是南方濕氣重,屋子潮悶的水腥味。”
他看著白牆頂部泛著陰沉,問道:“到回南天的時候,會發黴嗎?”
“該死的,每次我剛下火車,就感覺空氣裡能擰出水,天地像個蒸籠,濕重的水汽往肺裡嗆。到處都是水,所有的牆麵摸起來都滑膩膩、濕漉漉的。”
“要不要考慮換個地方住?”
“暫時不用,違約金很貴,也難再找到這麼便宜的單室套。我不喜歡房子裡有外人,不打算合租。再說,這棟樓層還行,再低一些,我怕是要長濕疹。”
“不喜歡有室友啊。”
他提著垃圾袋走出門,回頭看了眼,麥黃的陽光落地,留下窗欞的影子。
一室一廳一衛,開放式廚房同客廳連接,乾淨但微亂。
他們到了約定地點,她進入第一間房的時候就被眼前的陳設驚地睜大了眼。
中介居然跳過那些慣有的溫水煮青蛙的看房模式,幾乎直接將最好的房源拿出來。
這些可都是中介需要控在手中穩住後續顧客的砝碼啊,她投了個眼神給周倬,問他怎麼做到的。
他輕輕一笑,拉著她去浴室轉了轉,一套房子的好壞,最重要是看浴室與廚房。
這是首次出租的新房,連房東都未曾入住過,裝修整潔明亮,沒有南方的潮濕陰沉,鋪了清透白磚,顯得異常乾爽。
她偷偷和他咬耳朵:“你肯定加了不少價。”
“沒有啊。”他無辜回望,“我還講價了呢。”
“真的?”她有些狐疑地看著他。
“當然,他之前說有些有錢的老板,不管東西多少錢,一定要講點價才滿意,我這是學他們。”
“噗~真的假的?有錢人也看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