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落難千金 三年之後,這個象征……(1 / 2)

可以說,周惠暢和周惠廣這對姐弟的人生,直接間接都是因她而毀。

她剛選完港姐那會,雖然隻是亞軍,但卻是沒有被壓下多少光輝,一大群年年追逐選美比賽賽果的富豪大佬公子哥兒,都是明裡暗裡地起了賭局,打賭誰能獲得她的青睞——這還是有著電視台莊小姐特殊關照過才擁有的些許尊重,換作是沒有靠山的普通女孩,這樣的覬覦就不是港媒筆下留情的用詞“追求”,而是更粗俗直白的“溝”。

然而她始終不是莊小姐那個曾經寵愛無限卻又把一手好牌打到稀爛的愛將,隻是莊小姐在被愛將傷透了心後找到的備胎,連帶著親生母親被有錢老公拋棄的這一點,好長時間裡“落難千金”都是她在黑子和八卦吃瓜人群體裡頭的代稱。

前世的李思詩自然是受不了這個氣,等到有機會嫁入豪門之後,立刻就不再留戀莊小姐的關照,反而是像那位為了談戀愛而放棄事業的愛將一樣想要解約,捧著男朋友給的違約金就跑去和莊小姐攤牌,還相當剛的直言說自己不想再做備胎。

那時候,莊小姐是怎麼回應她的呢?

回想起那天,莊小姐在聽聞她那一番幾近是“背叛”的言論後,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了一份新的合約出來,而上麵的條項相比之前的舊合約,明顯就是好了很多很多。

“你的合約本來就快要到期了,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新合約,如果你留下,你就會是未來的阿姐。”莊小姐如是說,“但如果你想走,我也不會攔你。”

她的眼神裡隱約透露著失望和失落,但正是這樣的眼神,讓當時的自己心情激動萬分:在電視台裡,莊小姐向來是專橫獨斷慣了,能讓莊小姐吃癟,背後說不定會有多少人讚自己“犀利”……

於是,抱著近乎是報複和宣泄一般的隱秘感情,她最終還是沒有接受這份新合約,反倒是大言不慚地宣稱男朋友鄭公子對她如珠如寶,兩人甚至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很快她就可以嫁入豪門享福,不用再辛辛苦苦地為了工作而熬上一個又一個通宵。

現在想來,那時的自己,真是傻得可笑。

最終,莊小姐卻是沒有怎麼為難她,也沒有要違約金,隻是讓她履行完合約的期限,錄了點相對輕鬆的綜藝節目就大方地放了人,倒是讓電視台裡麵很多人大跌眼鏡。

大概是補償心理吧——雖然是備胎,不過在莊小姐眼裡,很多人連備胎都算不上。

不止是電視台裡的人,就連李思詩自己當時都是這麼想的。

畢竟比起從前皺皺眉哭一哭,莊小姐就什麼都依她,欠了好幾部戲約也照樣不為難地讓她順順利利地解了約的那位正主愛將黃倩妍,備胎能有這個優待,也不算是太稀奇。

後來人們都傳,一個倩妍,一個思詩,就用儘了莊小姐最後的溫柔。

可惜就是,兩個都是遇人不淑,令人嗟歎。

而當時自以為是逃離了束縛的自己,隻傻傻地相信得遇良人可以相守一生,殊不知,這所謂的區彆於一眾無良有錢佬的“良人”,其實早也是黑透了心。

明麵上的示好沒有接受,那麼就來陰的:將表妹的設計稿偷走,在比賽時反過來誣陷表妹抄襲,然後又以救世主姿態幫助無助的她解決了這次事件,並且還不以此挾恩圖報,讓她相信了這是真正的好人。

再然後,暗中指使社團人士綁了她謀劃英雄救美,結果卻被聞訊而來的表弟阻止,於是就讓人打斷了表弟的腿,接著又假惺惺地出麵為她和表弟報仇,最終把她騙到了手。

而受她連累的表妹表弟,一個隻能背負著罵名轉係繼續學業,畢業後淪為寫字樓芸芸眾生的一員;一個拖著瘸腿繼承家業,在小小的茶餐廳裡度過平庸又遭人嘲笑的一生。

這讓在死後多年終於輾轉得知真相的她,如何能不恨?!

她不是不曾想給表妹表弟一些補償,然而周家人天生都帶著硬骨頭,她花費了不少功夫攢錢置辦的房子車子送過去,卻都被全數退了回來——明明是他們也是這一場騙局的受害者,但他們卻是反過來安慰說這是他們的選擇,然後還告誡她高門大戶的生活不容易,不要挖夫家的錢財填補娘家,這會讓鄭家人都看不起她……

他們還說,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所以隻要她過得好好的,就是對他們最大的“補償”了。

於是乎,她就和生性倔強的舅父一家逐漸減少了聯絡,然後又很快陷入了豪門生活的磋磨和鬥小三的戰役之中,變得越來越孤獨,越來越暴躁……

到最後,成為報紙雜誌裡又一個女明星攀高枝嫁豪門卻落得淒慘下場的反麵案例。

如今曆劫重生再逢故親,看著那些被苦難磋磨的親人現在尚還鮮活的模樣,李思詩心裡在感慨不已之餘,亦是有了要自己不能重蹈覆轍的決心。

而且,她還要努力去愛護那些前世曾經真心真意地愛過她、卻又被當時無知的她辜負過的所有人。

比起李思詩心裡的暗湧,周惠廣在換完鞋後抬眼看清楚她的樣子時的那一刻,心中瞬時驚起的波瀾怕也是不少。

不過,想起眼前這個好似天仙下凡的女仔是他的親表姐,而現在又已經不是從前那種喜歡讓表親兄弟姐妹親上加親的年代,他方才是緩了過來:再怎麼漂亮驚豔也是他姐姐了,那隻希望這個表姐不像他親姐那樣,對他這個弟弟呼呼喝喝、隨意“欺壓”吧?

“喂,回神了沒有?”周惠暢拍了他一下,“雖然表姐是靚過電視上麵的女明星,但是你也不至於看到呆了吧?”

“你又好得過我幾多?”好歹是一胎雙胞又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姐弟,周惠廣自然也是自己這個姐姐的一切有所了解,“隻會說彆人不會說自己,平時這些零食你收著藏著都不舍得給我吃一口,表姐一來,你就全部拿出來了。”

“你這種開口就停不下來的無底洞,我如果拿出來,那還有得剩?”周惠暢這下也顧不得什麼了,當即就和弟弟打鬨了起來。

“好啦,姑媽和表姐都還在這裡呢,你們兩個就失禮人!”舅媽梁少娥一邊端著兩碟菜出來,一邊開口喊了兩聲周佳運,“去廚房裡麵幫我把湯端出來。”

“沒有沒有,暢暢和廣仔很活潑,我和思詩都很喜歡他們。”周佳嫻看了一眼女兒,發現她並沒有從前對彆家孩子那種不耐煩的態度、反而是眉眼帶笑地看著周惠暢和周惠廣打鬨後,這就趕緊開口應了一聲,隨後又連忙站起來,“我來幫你。”

“不用了,你剛剛才回來,坐著休息吧,好快就可以食飯了。”梁少娥動作利落地把手裡的菜放在餐桌上,轉身又往廚房裡麵走。

聽舅父周佳運說,自從得到了警方的通知之後,他直接就關了樓下茶餐廳的門停業一天,和梁少娥一起商量了她們母女倆的安置問題和接風宴。

而當李思詩的味蕾觸及到那充滿著家常煙火氣的老火靚湯時,伴著湯麵上縈繞的熱氣,恍惚間還真的有一種叫她落淚的衝動。

“怎麼了,是不是飯菜不合你的胃口?”坐在正對麵的梁少娥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