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發被金冠高高挽起,棱角分明的臉龐帶著一絲張揚,深邃迷離的雙眸仿佛能夠蠱惑人心,他唇邊微微揚起的嘴角恰到好處,挺拔的身軀意氣風發。
白遲遲望著眼前的少年,這個男人喚自己一句嫂嫂,她這才想起書中被一筆帶過的角色,趙長淵的表弟——當今的小侯爺藺宿。
趙家祖上本是朝堂的權臣,而後棄文從商。趙長淵的祖母身下有一兒一女,兒子繼承趙府,娶了富商的女兒,生下了趙長淵;而女兒由皇上賜婚,嫁給了當今的王爺,生下了藺宿。
令白遲遲奇怪的是,她竟看不到藺宿頭頂的時間和死亡方式!
“嫂嫂?”少年見她一直不說話,眼中帶著擔憂,縱身下樹慢慢走過來。
“你怎麼在這裡?”白遲遲身體僵硬,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不知剛才的一幕他看去了幾分。
藺宿停住腳步,愣在原地,直勾勾得看著她,“那嫂嫂呢?你又怎會在此?”
“此處非任何人的土地,哪裡有寫我不能踏足?”白遲遲直視著他,回駁道。
“嫂嫂既是這樣說,又何故問我為何在此處?”藺宿輕笑道。
“既是如此,我還有事,便先告辭了。”白遲遲欠了欠身,邁著小碎步,趕忙從藺宿身邊走過。這個人看起來令人捉摸不透,她可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嫂嫂,許久不見。我剛才看到了有意思的一幕,你不想知道嗎?”
白遲遲腳步一頓,身體一僵,有意思的一幕,他是指?
藺宿繼續說道:“嫂嫂,你倒是和以前不一樣了,沒想到竟會和我表兄和離。”
他的話語間沒有責備,倒是有些驚訝和戲謔。
“緣分儘了,強扭沒有好結果。”白遲遲聽後頓時鬆了一口氣,認真說道。
“那倒是要恭喜嫂嫂了。”藺宿輕輕挑眉一笑。
白遲遲微詫,和離這種事在古代不都是避諱不談嘛,他竟還恭喜起來了。這位小侯爺有些不一樣。
“天快晚了,該回去了。”白遲遲謹慎說道。
“嫂嫂要去哪裡?我送你?”藺宿看起來饒有興致。
“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說罷白遲遲便徑直向前走。
留下藺宿一個人望著白遲遲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白遲遲回去趙府的路上,叫出係統,“009,為什麼我看不到藺宿頭上的死亡時間和死因?”
【宿主,這個我並不清楚,聽說會有一些特殊的人,旁人是無法看到他身上的任何信息。那個藺宿,應該也是如此。】009回答道。
白遲遲了然,回到趙府將這處樹林有鬆柏樹的事告訴了白匠,並帶他來到了這裡。這時已經沒有了藺宿的人影。
“女兒,這片樹林我經常來,從沒見過這幾棵樹,你是怎麼找到的?”白匠有些疑惑。
“可能是女兒運氣好,爹,你快做吧。”白遲遲俏皮的眨眨眼睛。
白匠和趙府的下人將樹都一一砍下來,拖回了小作坊。接著便是白匠開始精心打造,他許久沒做棺材了,手有些生疏,還浪費了幾根木材。
天漸漸黑了,一輪玉盤高高掛起,月光皎潔,贈下點點光輝,繁星閃爍,似顆顆夜明珠,鑲嵌在天幕中。
白匠耗費三個時辰終於將棺材製作好,趁著黑夜便由仆人運送到趙府。
趙長淵驚喜的看著做工精良的棺材,讚不絕口,當下就命令仆人將管家安置在棺材內。
誰知白匠卻出口阻攔:“這人麵目全非,身上滿是鮮血,就這樣安置在棺材內實有不妥,難免有煞氣溢出。”
“這可怎麼辦?”趙長淵連忙問道。
“需要為他整理乾淨,全身不得有一絲血跡方可入棺。”白匠凝重回答道。
但誰會去觸碰一個死人,都怕沾染了晦氣。
就在眾人都為難時,白遲遲說道:“讓我來吧,我需要一個寬敞的房間。”
“女兒!”白匠阻攔道:“你一介女子,怎能去觸碰這汙穢之物!”
“爹,你之前是做棺材的,你都不嫌這行晦氣。我身為你的女兒,又怎麼能嫌棄呢!”白遲遲反駁道。從前不知和多少屍體打過交代,雖然她們隻是化妝師,但對死者心存敬畏之心,從一開始便牢記於心。
白遲遲走進房間,仆人將管家小心翼翼的反正該中間的的大桌子上,製成了一個簡易的手術台。
白遲遲謹慎的為管家脫掉原來沾滿鮮血的衣裳,仔細謹慎的擦拭他全身的每一處皮膚,身上的血跡都被清理乾淨後,接著換上了乾淨整潔的壽衣。
之後從倉庫裡拿出基礎化妝套,細心的為管家將四肢的骨頭關節接好,身體上的破損也用針和線仔細縫好。
待將管家的身體恢複原樣後,最後便是麵部。白遲遲先是用針線將頭部的撞傷縫合完整,接著用油彩,白油將一開始的灰白乾癟變成安詳沉靜。
一切完成後,白遲遲走出房間。下人們準備進去將管家抬出來時,卻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