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柳娘子願意借給小姐您一處攤子？”喜鵲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小姐您莫不是在跟我說笑吧。”
“傻丫頭。”蘇婉笑著敲了敲她的頭，“是真的。”
“條件就是小姐您給她做一個月的飯就可以？”喜鵲想著小姐剛剛跟她說過的話，捧住了臉頰，“小姐，我怎麼感覺這好像夢裡才能夢到的呀。”
小丫頭的語氣天真又嬌憨，非常的惹人喜愛，蘇婉卻搖了搖頭，“當然不止這個條件。”
其實最初，柳如意是說要送她一間鋪子的。
按照柳如意的話說，那間鋪子她乾什麼都可以，唯一的條件就是必須掛在福瑞樓名下。
相當於她成了柳如意手下的人。
這個提議換成其他人可能都會心動，但是蘇婉不是，無功不受祿，欠人情終究會有要還的一天。
她既然來了古代，就有憑借著自己的本事在古代闖下一番基業的野心，蘇婉當下便拒絕了，說她隻借柳如意一處攤位。
古代不僅可以在酒樓賣食品，也可以在攤位上，一般人都可能會選擇酒樓，但是蘇婉的係統需要她行走起來，再加上她也確實想改造更多的食材，並且考慮到輕食的性質可能攤位更有利於宣傳，才跟柳如意說借一個攤位。
這一個月期間，她擁有攤位的使用權，食材以及副手都由劉如意提供，隻需要每天給柳如意每天備好輕食餐。
這看似是蘇婉沾占了便宜，但並不是，蘇婉答應柳如意在這一月賺足買下攤位所需的銀兩，到時候，她會將銀兩連本帶利還給柳如意。
其實說白了，就當時借了柳如意一個月的攤位貸。
“喜鵲呀，接下來我們可就有的忙了。”
看著聽的半懂非懂但是異常認真的小丫頭，蘇婉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你願意跟著我嗎？立一番事業，屆時，莫說是當時的老爺了，就算是達官貴人，也不能欺負了咱們去。”
喜鵲是個單純又忠心的姑娘，不然當初也不會跟著蘇婉和姚氏出來漂泊。
出來這幾天，一無所有。
和當初錦衣玉食的日子形成了天壤之彆。
“小姐。”
喜鵲看著蘇婉，跪在了地上，神情異常認真，“喜鵲在心裡，早已經將小姐和夫人當成了親人，無論如何，喜鵲都不會離開你們的。”
“好喜鵲。”
蘇婉由衷的讚歎一聲，輕柔的攙住喜鵲，“從此以後，便不用行跪拜之禮了。”
“你記住，我們不隻是主仆，更是親人。”
——
柳如意借給蘇婉的攤位地段並不算太好，甚至有些偏僻，她到底是個商人，不是慈善家。
這攤位是柳如意早些年買下的，一直以來都是賣些小吃食，生意並不算很好，而在將攤位借給蘇婉之後，柳如意便吩咐工匠將攤位簡單翻新了一下。
“蘇娘子好。”
“見過蘇娘子。”
攤位上的夥計們都向著蘇婉施禮。
蘇婉還是穿著前幾日的那身布衣，明明素麵朝天，但是神色這種卻有一種曆經百態的淡定自若之色，讓人都不敢輕易輕看了她。
“嗯。”蘇婉微微點頭，“我前幾日讓你們購置的那些食材可妥當了？”
她前幾日便將做輕食所需的食材都寫好遞給了夥計，那些食材都是做輕食所需要的，偏向於西餐，對於古代人來說可能有些難辦。
“回蘇娘子，都已經置辦好了。”
夥計說著說著，便麵露難色，“隻是您要的很多東西，都並不是我們傳統的吃食，不知道柳娘子您打算做些什麼？”
蘇婉要的食材何止不是他們平時做吃食所用到的，有些更是……聞所未聞。
什麼三文魚，檸檬汁，生菜，西蘭花……這些東西在他們大夏倒也不是沒有，但是都是沒有人想到能拿來做菜的東西，夥計絞儘腦汁，也想不到這位新來的蘇娘子打算怎麼做。
那些東西怎麼能做成菜呢？
做出來一定很奇怪吧。
“都置辦好了？”蘇婉眼睛一亮，沒想到柳如意的這群人效率這麼高，“那我吩咐你們畫的圖可找人畫好了？”
蘇婉這些天到處在古代的街道上逛，然後她就發現這些古代的酒樓攤位想要揚名幾乎都靠口口相傳，絲毫沒有前世半點的營銷方式。
於是她就打算找人做一份廣告，沒錯，就是廣告。
不論是在古代還是現代，想要做好生意，就必須先打響名聲，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也畫好了。”夥計撓了撓頭，“蘇娘子您稍等下，我去將那畫拿來給您看。”
這個夥計倒也是個十分機靈的，不過短短一刻，便真的將那張畫展開在了蘇婉的麵前。
畫上的內容也十分的簡單粗暴。
分彆是兩個女子，一個肥胖邁步艱難，一個纖瘦迎風起舞，畫師沒有描繪二人的五官，卻在兩人的眼下都用朱砂點了醒目的痣，豔紅色在一片水墨中格外項目，也讓人一下明白畫的主旨。
這兩個看似迥異的人是一個人。
畫師想要著重表現的，就是一個人前後的差距。
“嗯，很好。”
蘇婉讚許的點了點頭，“你們哪個人識字？寫字好的人上前來。”
然後說完之後，卻是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一個人往前站。
“小姐。”喜鵲拉了拉蘇婉的胳膊，小聲道：“他們都沒有上過學堂，應當都是不識字的。”
這……
蘇婉犯了難，她沒想到她把一切都做好，最後卻忘了算到這一步。
她本來是打算找人在這張畫像上提上“蘇氏輕食攤”這五個字的，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沒有人識字，也對，古代人能上的起學堂的本來就隻是極少極少的一部分人。
但是她也不會寫毛筆字……
蘇婉微微蹙眉。
正打算先把這個事情先放到一邊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道慵懶的聲音：“嘖，想不到我們伶牙俐齒的小娘子這就受挫了。”
這道聲音十分耳熟，不僅耳熟，甚至蘇婉在一段時間內可能都很難忘掉了，她轉頭，果然，看到了某個欠揍的男人。
比起那天尚算低調的白衣，今天的柳衡換了一身更加考究的衣服，月白色的底色，在袖口和領口都有銀線，勾勒出低調古雅的雲紋，在腰間係了一條淺紫色的蔽膝，與他的發帶乃是一模一樣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