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讓不知道的人瞧了,恐怕隻會道一聲如玉少年郎。
哼。
花蝴蝶。
看到一旁的喜鵲不自覺露出的驚豔目光,蘇婉卻是對麵前男人的好感更低,一來就勾搭她家可愛的小姑娘,真是沒誰了。
“柳郎君。”
她並不真誠的笑了下,掐了個陰陽怪氣的調兒,“不知道郎君今日又有何賜教?”
“賜教當然是有的。”
柳衡大搖大擺的走入巷中,哪直到一走進來,就被裡麵的塵土味嗆了一下,捂袖開始咳了起來。
“咳、咳……你這兒怎麼這麼嗆……”
這麼一咳嗽,彆說剛剛的貴公子範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剛翻新過攤子。”蘇婉本來一開始還不打算管他,但是看他一副咳的快要死過去的樣子,也不禁有些害怕,這人看著四肢健全的,不會是個藥罐子吧。
“喂,你沒事……”
手剛剛試探性的撫上他的脊背,打算給他撫平口氣時,就見剛剛還咳的驚天動地的少年忽然停了下來,一雙桃花眼種帶著滿滿的戲弄,“小娘子,你怎麼什麼都信啊?”
蘇婉:“……”
因為想幫他撫平口氣,兩人的距離格外的近,這也足夠讓蘇婉看到他眼裡滿滿的惡意。
是覺得你智商有障的那種眼神。
所以說。
人永遠要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
這個人,真的極、其、欠、揍!!
就在蘇婉覺得自己一口氣差點喘不勻的時候,喜鵲弱弱的插了句嘴,“……小姐,這個柳郎君,便是那個東京人人都說如玉公子的柳郎君嗎?”
“什麼柳郎君?”蘇婉攤手,“沒聽過咯。”
她這句話說的有些大聲,連少年都聽見了,“啪”的一聲打開折扇,折扇輕搖,“既然某位娘子不認識我,那麼這提字……看來也無需我幫忙呐。”
說著,他瀟灑的轉身,一副提步就要離開的模樣。
“哎,等等!”
沒過一會兒,身後就傳來少女彆彆扭扭的聲音,“你……柳郎君,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這畫像上的提字,還請郎君您幫幫小女子吧。”
一向與人針鋒相對的少女難得露出溫聲軟語求人的一麵,即便還是能聽出話中的不清不願,不過也比平時牙尖嘴利的樣子好多了。
“好吧。”
柳衡轉過身,笑道:“那本公子便勉勉強強幫幫你吧。”
——
蘇婉本來以為這位柳郎君寫的字也不過是能看,可是她沒有想到,柳衡的字跡卻堪當的上‘驚豔’二字。
簡單的蘇氏輕食攤五個字落在他筆下,竟然鐵畫銀鉤,字如勁鬆,有幾分瀟灑風.流銳意的同時又不是意氣風發,總之,頗有個人風骨。
“嘖嘖。”
柳衡寫完字,便盯著自己的字跡好生陶醉了一會兒,“恕我直言,將我這幅字掛在你們攤子上,便是來你們這買東西的人都能多上不少。”
“是是是。”蘇婉滿意的點頭,“不過,誰說我要將這幅字畫掛在攤子上了?”
“那你要懸於何處?”
柳衡問道。
蘇婉朝他一笑,“秘密。”
自認識以來,少女對他就是橫眉以對的,這麼一笑,柳衡竟然還晃了下神。
他正想細問,忽然聽到巷子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不能進?憑什麼不能進?”
“這攤位以前都掛在柳娘子名下,如今忽地易主,我們幾個也就是來湊湊熱鬨罷了。”
“哎呀,瞧你這話說的,都是同行,不過是來看望看望看望新掌櫃娘子罷了。”
這些聲音混在一起頗為吵鬨,蘇婉的神色微微凝重,“什麼動靜?”
她走到門口,就見一群穿著男人女人正擁擠在巷子口,他們看著都是養尊處優的樣子,錦衣華服,穿金戴銀,麵色稱不上善意,倒是讓人頗為好奇。
“蘇娘子,您可算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雜役看到蘇婉出來,大鬆了一口氣。
“嗯,辛苦了。”蘇婉的目光從這幾人身上掃過,隨即掛上一副看似和善的笑臉,“蘇婉初來炸來,不知各位大名,多有歉意。不知各位是來……?”
“蘇娘子。”
這時候一個麵善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撫著胡子開了口,“蘇娘子初來乍到,可能還不太清楚我們同福巷的規矩。”
“洗耳恭聽。”
蘇婉道。
“是這樣的,咱們同福巷啊,乃是離東京城城門最近的一條巷子,常常會有外地行商進來用膳,這外地人多了呢,通常要將車馬安置在馬房。”
“以往柳娘子在的時候,那馬房都是歸於柳娘子名下的,如今這攤位易主,那馬場的使用權……蘇娘子是否也該歸還了呢?”
在這些人一言一語的解釋下,蘇婉也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如此。”
蘇婉笑著緩聲道:“可是此馬房既然一直都在柳娘子名下,那麼又何談歸還呢?”
什麼爭奪馬房,分明就是想要招攬顧客罷了,過往的行商都有車馬,將車馬安頓於何處,往往也代表了他們會於何處用膳。
這些掌櫃之所以上門討要馬房,分明是欺她初來乍到不識規矩!
好一群看人下菜碟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