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媽媽 桐簷把點心放在床頭的小幾……(1 / 2)

庶女溫然傳 海鷗太太 3477 字 9個月前

桐簷把點心放在床頭的小幾上,溫然端起一小碗牛乳蒸蛋,舀起一勺喂給溫景“這怎麼成,日日憋悶著不出屋也不說話,時間長了,就是沒病也要悶出病來,多好的人也禁不起呀。”

溫景皺著眉搖搖頭,右手擋下小碗示意自己不吃,頹然道“我這身子不爭氣,倒帶累壞了姨娘,如今天兒冷了,嗆一口冷風也要咳上大半日,偏偏大夫說我身子虛,連火炕也睡不得,太太想給我挪進暖閣裡去,可我又出不得屋子,平日飲食,凡是有些滋味兒的,無論是酸是甜,是鹹是辣,沾上半點不是咳嗽氣喘就是吐個沒完,有時候折騰得人沒意思了,真不如死了乾淨。”

“姐姐莫說這話呢,姐姐又不是胎裡不足,我聽太太和姨娘說過的,姐姐小時候可是活潑愛鬨,大夫說了,隻要不是胎裡帶來的,十有八九都能好,姐姐何必憂心呢。”溫然說著,自己吃了口牛奶蒸蛋,頓時一股子奶腥味和蛋腥味衝上了頭,險些嗆出眼淚來,捏著小拳頭,努力麵不改色地咽下去,又猛灌了半盞茶水才鬆下口氣

還真是一點甜味都沒有,好像就是把牛乳和蛋擱在一起蒸熟了的,吃著倒也軟滑,隻是味道實在一言難儘

溫然把那隻小瓷碗擱的遠遠的,溫景看著她的舉動,有氣無力地笑道“瞧瞧,我吃的大抵都是這樣,憑他什麼好東西,味兒不好,吃著也是遭罪。”

又歇了口氣,伸手去拉溫然的手“你把這幾日外頭的事兒說來我聽聽,我姨娘總拘著我屋裡的丫頭,不叫她們說話擾我歇息,家裡大事小情一概不知,這屋子跟活死人墓一般,好妹妹,說些我聽罷。”

溫然回握住溫景的手,隻覺著姐姐掌心裡又冷又濕,便用力握緊些“旁的雞零狗碎不知道也罷了,隻是在祖母屋裡吃早飯時,聽見父親身邊的人傳話回來,說陛下封父親為體諒安撫使,今日便要啟程去雙州賑災,連謝恩都免了,直接帶著旨意打點些兵馬先行呢。”

溫景垂眼思索片刻“嗯,陛下愛民如子,國之大幸,隻是父親此刻去了,過幾日你姨娘回來是見不著了。”

溫然似有困惑,看著‘家裡大事小情一概不知’的溫景道“姨娘要回來了?不是說等開春兒嗎?怎麼這幾日就要回?”

“哦,我也不記著從哪裡聽來了。”溫景眼神閃爍幾下,彆過臉看著窗子“外頭的雪也停了,難為我這院子裡的丫頭們不能出來玩兒。”

“馬姨娘也是怕姐姐聽了嬉鬨聲心裡癢癢。”溫然很給麵子的離開上一話題

“其實聽聽也就當做解悶兒了,隻是姨娘怕她們玩兒燥了性子,不穩當,嗯...三五年了罷,有個剛進我屋子的丫頭,我半夜口渴,她伺候一杯茶水,可能也是困的迷了,轉身摔了一跤,跌破了茶碗,驚的我心慌了半宿,第二日我姨娘就去求太太,把她打發出去了。”溫景歎了口氣“也是個無辜的丫頭,要放在你們房裡,也就是挨頓罵打幾板子的錯處,擱在我這兒倒是這般,也不知她如今怎麼樣了。”

溫然從盤子裡撿了塊棗泥糕吃,卻並不搭這話,剛進屋子就給趕出去,能怎麼樣呢,若是還在府裡,大抵是做粗使丫頭去,好一些的話就是做灑掃的活兒,若是給發買了就更不知是什麼光景了,被買主趕出去發賣的丫頭人牙子也不敢再賣給高門,怕砸自個兒的招牌。

棗泥糕也不知摻了多少麵,棗泥卻沒多少,吃著像是略帶些棗香的軟餅子,不過是能咽得下去罷了

溫景見溫然不言語,瘦瘦的臉頰便掛起兩行清淚來,哀聲道“我也知我這身子不過是挨著罷了,幾年來不知帶累了多少人,真真是不如死了乾淨。”

溫然從懷裡取出手帕來,並趁機放下糕點,跳下杌子湊過去給姐姐拭淚,知道溫景這是憋悶的狠了,又不敢在馬氏麵前哭,如今得著空兒便偷偷哭幾聲兒撒氣,哄道“姐姐何必起這樣的念頭呢,左一個死了乾淨,右一個死了乾淨,可想想馬姨娘,正是有了姐姐,馬姨娘才熬的下去,若是不成,好歹想想才是。”

溫景泣道“若不怕這個,我即刻死了又有什麼,隻是我這身子好歹是姨娘十個月的血肉,我若撒手,姨娘怎不去了半條命?就隻能這麼不上不下活受罪!”

溫然道“正是這話呢,姐姐合該這麼想,隻是活受罪三個字卻不應該,姐姐好好將養著,我隱約記著去年下雪,姐姐病的連話都要說不出了,今年將比起來可是好了不知多少,可見姐姐是慢慢兒的好起來了,這比什麼不強?等到明年說不準就能開窗放風了,後年就能出去走走,再過幾年就能與我一起堆雪人玩兒了。”

溫景聽見這話果然覺著心裡寬敞了些,平了平氣才再開口“這倒也是。”又有些羞赧地捂了捂淚濕的臉“我失態了,妹妹彆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