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很少,因為第一個受害者家屬的重心其實是在他爺爺身上。
但李尋還是在舊報紙網站上找到了有關的報道。
裡麵有一個年輕女人的照片,漂亮優雅。
對方怎麼看怎麼不像外麵這個張阿姨,張阿姨每天拉著垃圾桶去河裡洗,會偷懶不在當天晚上把垃圾桶送回去,而是帶回自己家,第二天一大早才送回學校。
李尋想到這裡,突然就明白她們怎麼做到把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弄出來了。
平城中學到處都有監控,但也有一些地方例外。
這得是內部人員才能知道。
平城中學的垃圾回收是交給了學校領導的親戚,彆看垃圾回收這個詞好像很廉價的樣子,這麼大一個學校,學生們產生的可回收垃圾非常多,再加上每年的畢業生的廢書和住讀生帶不走的各種東西。
管這一塊的人能掙不少錢。
但對於人來說,錢永遠掙不夠。
他們開發了另外一條發財之路——
平城中學校規非常嚴格,學校裡麵不允許帶手機,學校寢室不允許用電器,一經發現就會被沒收。
吹風機,燒水壺這種常見的電器基本上每個寢室都有。
每一次寢室大檢查,就會收一大堆上來。
管理垃圾回收的人眼饞了很久,他們中一些人就會用學校的大垃圾桶運東西走。
可是如果突然一天這樣運東西太顯眼了,於是他們就把原本的上午洗垃圾桶這個習慣改成了必須晚上洗,而且不能在學校洗,必須去外麵的湖裡洗。
如此一來,管理垃圾的人想要推著大垃圾桶運東西出去就不會顯眼了。
於是,這件事情落實下來,清潔工每天忙到最後,都要推個垃圾桶出去,有些為了圖方便,就乾脆把垃圾桶推到自己家洗,第二天再推回來。
李尋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實在是太危險了。
如果是她媽媽單獨行動,完成了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老師轉移出來,其實警察想要查到她媽媽身上很難。
她媽媽和學校幾乎沒有實質性的聯係,再加上她媽在學校登記的名字也不是李玉桂,不是盯著她查,很難知道她媽是當年的受害者家屬。
可現在,她們是用垃圾桶運出來的,等到有人反應過來垃圾桶能運人,立馬就能鎖定張阿姨,張阿姨一旦被鎖定,坐在張阿姨旁邊的她媽就跟著一起暴露在警察視線內。
得想辦法補救。
李尋想的沒錯。
趙靜正已經發現了這一點。
趙靜正本來是在網上找線索,結果就看到,網上還到處是在猜,他爸爸真的就是當年的凶手,理由是“當初大家都注意到,案子是在工作日發生,卻沒有留意到,也是在寒暑假,當初大家都在猜,可能是無業遊民,很明顯,老師也符合這個要求。”
認識他爸爸的人都在網上幫忙解釋,他爸爸真的是一個好人。
結果越解釋,網友越相信他爸爸就是凶手。理由是:“那種麵上看上去是好人的人,才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要是以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他光是靠近,受害者立馬就跑了,哪有機會犯案。”
太荒唐了。這些網友太荒唐了。
他想要跟其他朋友訴說自己的難受,結果他大學時的朋友們還在旅遊。
他看著對方朋友圈的內容,心裡更加悵然若失。平時都是好兄弟好哥們,真出事了,連個關心他的人都沒有。
他乾脆也不睡覺了,又把現在所有的線索看了一遍。
什麼都沒發現。
於是乾脆又去看一遍他爸爸失蹤那天晚上的監控。
這個監控已經看了很多遍了,都沒有看出來哪兒有問題。
他爸平時都是晚上9點多回家,他們住在學校旁邊的教師宿舍,出學校大門,左拐100米就到了。
他開始重點看晚上八點後的監控。
以前學校教室學校走廊也裝了監控的,但學校畢竟是教育場所,並不是牢房,所以對監控的維護並不徹底,所以學校很多監控都是壞的,提供不了多少線索。
他這裡有一份學校的監控,還有一份學校外麵超市的小賣部監控。
晚上8點的時候,陸陸續續就有教師學生出來,趙靜正一個一個地看,出來一個,按一次暫停。
9點多的時候人最多,因為這個點走讀生要回家了。
十點時,學校大門已經沒幾個人了,學校的清潔工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其中一個清潔工推著垃圾桶往外走,上上坡路的時候,那個清潔工推得非常費力。
垃圾桶下麵都有輪子,那清潔工也不瘦弱,這個垃圾桶裡麵得有什麼東西才能推得那麼吃力。
趙靜正看著這個大概有一米五幾的垃圾桶,他心猛地跳了起來。
這個!
他和李尋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個?
排除一切不可能,他爸爸會不會就是被人塞進這裡麵,然後運了出去!
他越看越覺得是這樣,尤其是對方推的那麼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