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絳唇 蔡玲玲(2 / 2)

終於察覺到燕雙棲的不對勁,蔡玲玲不由皺起了眉。

之前的燕雙棲常年被“父親”虐待毆打,以至於性格孤僻沉默寡言,從未有過如此不依不饒的時候。

現在的燕雙棲針鋒相對,蔡玲玲竟然有些招架不了,她問:“雙棲,你怎麼了?”

“沒什麼。”燕雙棲坐到沙發上,他抱著抱枕窩在沙發上,看起來像是一隻午睡剛醒的貓,“我就是突然知道了一件事。”

輕飄飄的話語落在蔡玲玲的耳中,卻如同雷霆萬鈞,她的心忍不住顫了一下:“雙棲,你在說什麼?”

燕雙棲歪著頭,配上那副精致的麵容,看起來竟然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天使:“醫生說,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蔡玲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直起身子,雙手不住地抓緊被子。

“雙棲……”

燕雙棲又問:“我的親生母親是誰?”

這句話他問的又輕又柔,目光也並沒有落在蔡玲玲身上,而是空洞地望著遠方。他眸光迷離,好似透過眼前的風景,看到了什麼穿越時空的東西。

這樣的燕雙棲讓蔡玲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蔡玲玲突然變得慌張無比:“雙棲,你聽媽媽說……”

燕雙棲的目光又落回蔡玲玲身上,這一次,他的目光中充滿尖銳的攻擊性,好似一眼就看穿了蔡玲玲所有的狡辯。

這樣的目光讓蔡玲玲的心臟狂跳,她想說些什麼,卻悲哀地發現,在這個瞬間,她好似忘記了語言,什麼都說不出。

燕雙棲突然又笑了,這一笑仿佛春水破冰,給了蔡玲玲呼吸的權利。

可當蔡玲玲以為她有機會解釋的時候,燕雙棲卻又說道:“剛剛就是你的親生兒子來看你了吧。”

蔡玲玲張大嘴,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看著蔡玲玲這個樣子,燕雙棲突然覺得原主真可悲。

他因為蔡玲玲沒有正式工作又身體不好,十六歲就輟學跑進娛樂圈打工;又因為蔡玲玲患上尿毒症需要每日透析而“賣身”魏歇。

他為自己的“母親”做了他所能做出的一切,殊不知他的付出在蔡玲玲眼裡恐怕就是笑話一場。

原主的“父親”燕南好賭,從假少爺八歲那年起就開始勒索假少爺,讓假少爺拿錢供他賭博。

假少爺從八歲那年就知道誰才是他的親生父母,蔡玲玲和燕南這些年這根本就沒和假少爺斷過聯係。

等蔡玲玲真的活不下去的時候,她會去找假少爺拿錢的。比如剛剛,假少爺不就剛剛來見過蔡玲玲?

可惜原主什麼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的“母親”會在背後覺得他真沒用,在娛樂圈混了兩年也隻能拿到這麼點錢。

他也不知道他小心翼翼捧著的真心,會被自己的親人怎樣隨意地踐踏。

燕雙棲隻覺得眼前的女人虛偽的讓他反胃。他站起身,冷冷地說:“我不會再來了,你好自為之。”

“雙棲,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蔡玲玲悲痛地叫著燕雙棲的名字,叫的燕雙棲滿心煩躁。他不愉地轉過身,用一種堪稱輕飄飄的語氣說:“你猜,我有沒有見到剛剛來見你的人?”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一提起自己的寶貝兒子,蔡玲玲瞬間閉上了嘴。

等燕雙棲走了,蔡玲玲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連忙拿出手機,給一個備注為“寶貝”的人發了一條消息:

【長渡,雙棲他知道了,他什麼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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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歇已經坐在車裡了,在打開車門的刹那,燕雙棲一秒變臉,由麵無表情甚至還隱隱想笑變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魏歇看著蔫了幾個度的燕雙棲,不解地問:“是不是你的母親在怪我沒有出麵?”

他想了想,接著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現在可以上去一趟。”

燕雙棲眨眨眼,突然,他直接紅了眼眶。

魏歇:“???”

魏歇莫名其妙:“你怎麼了?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

燕雙棲動了動唇,他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他將所說的話都咽了下去,故作堅強地說:“沒什麼事的,魏先生。”

“魏先生”三個字讓他說的溫柔又繾綣,仿佛這樣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稱呼都多了些其他的味道。

這聲“魏先生”直接叫軟了魏歇的心腸,他忍不住想,對麵的少年隻不過是一個剛剛成年的omega,他才十八歲,還是個孩子呢。

魏歇的眉眼柔和了幾分:“有困難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想辦法。”

這句話像是什麼開關,直接讓剛剛還在“故作堅強”的燕雙棲打開了眼淚的閘門。淚水輕輕而下,泛開在他的衣角。

燕雙棲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魏先生,剛剛我聽到我媽說,我不是她的孩子。”

“她還說,她一點都不喜歡我,隻是想讓我賺錢養她。”

燕雙棲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魏先生,我好難過啊。”

他伸手掩麵,掩住了……微微翹起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