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十三聲鐘鳴(上) 故事的最初……(2 / 2)

離塵之歌 璨兮影兮 3938 字 9個月前

“……引到邊境是減輕無辜百姓傷亡的最好辦法,我知道邊境也有不少鎮子,但也隻得如此……相傳那魔女海拉美豔無比,卻心比寒冰還冷,殺人無數,甚至屠了好幾個城池,真是個瘋子,你說,他殺這麼多人是為了什麼,樂趣還是提升自我。

“致冕。”

月看著手中的信件,毫不猶豫地將它扔進了一旁的火爐之中。

“嗬,你不會以為封鎖了訊息就能改變結局吧?”

麵對大巫女的話,月沒有立刻做出回答,在他麵無表情的臉上,那雙如藍寶石般空靈的雙眸正倒映著在火焰中燒成灰燼的信紙。

“當——”

欒目正坐在她的辦公桌前,她左手撐著腦袋,右手輕輕地敲著桌於,麵色陰沉,她麵見的一眾人也都是沉默地低著頭,不敢說什麼。

今日大祭司沒有穿平日裡的祭司製服,而是一身雍容華貴的禮服,深紫色的蟬紗長裙,鑲以銀紋,掛以金飾,凸顯高貴而不輕浮,她戴著淡紫色麵紗,遮去了大半張臉,但那雙未被遮擋的眼睛卻驚為天人,金色的雙眸深不見底,寧靜冷淡卻又攝人心魄,據說她的雙眼能洞察世間一切,但她本人對此不過是一笑了之。

“欒目大人……“終於有人打破了死寂,緋玨開口道,“不必焦慮,鷂大人已經出發,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

“簡直就是胡鬨。”欒目輕歎一氣,果然平時還是太慣著他。她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下,今晚的合作非常重要,甚至事關雙子教的存亡,她必須保證不出紕漏。忽然,偌大的房間中憑空浮現了一枚漆黑的羽毛,它泛著暗光,在室中旋轉了幾圈,隨後羽毛化為了一條裂縫,一個黑色的身影從中走了出來,雙子教所在的區域溫度並不低,但他仍戴著一個像圍巾的東西。他隻是低頭不語,看起來有些難堪與幾分小心翼翼,他又像想起什麼的將一枚戒指輕輕放在欒目的麵前。

欒目看著戒指,杏眉半挑,了然於心,“鷂,這不是你的錯,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鷂聽後點點頭,隨後又如他來的那般,悄然無聲地隱匿在黑暗之中。

米利斯已經回來了,欒目知道,估計之前不知躲在歸涅宮的哪個角落換禮服呢,現在他應該來見我了。

此時的辦公廳大門傳來了一竄敲門聲。

“進。”

“姐姐,我回來了!”

“當——”

在幽深的洋麵之下,陽光照不到的絕境,在岸上的人所不曾訪問的地方,洶湧的洋流傳速著它的傳流,翻滾的浪花訴說著它的秘密,這是鮫人之城,海國之邦,這個讓無數水手聞風喪膽的名字,就是最老練的船長也要敬畏三分的地方——鮫人之都蘭洛城。

那並不是人們一貫想象的水底世界,它是一種介於空氣與水的狀態,鮫人能直接從蘭洛城到達海麵,但非鮫人甚至是被除名的鮫人並不能從水裡去往海麵,他們會困入迷境般永遠也觸碰不到那層水麵,更不用說從水麵上去尋找到蘭洛城。那些異鄉人要出入海國必須走海國的通天之梯——亞蒂之路,那條座落於海底指向天空的水晶長階。

順帶一提的是鮫人也不似人們常認為的那樣,人身魚尾,大部分時候,他們都與普通人類長得差不多……

這座由珊瑚與琥珀組成的海中之城今日卻格外的熱鬨,一輛輛由海獸拉著的黃金遊船在城中巡遊,樂隊演奏華歌,珠寶玉塊如沙石般用來裝飾城郭,沒有一絲不舍,鮫人們在廣場上跳著怪異卻彆有一翻風趣的舞蹈,四方來客相見,不論是什麼勢力氣軍方,聖教,魔教都派遣使者而來,為慶祝鮫人女王比拉莎的生辰,甚少,明麵上如此。

蘭洛宮中,一位紅發女子正對著鏡子最後一次整理妝容,她有著一頭比火焰還要熱烈的長發,又似波浪般柔順與彎曲,她身著一襲紅衣,有著上位者的自信與強勢,那雙海洋之心獨有的海藍色雙眼正省視著鏡中的自己,終於她露出一抹自信而張揚的笑容,“走,爍,讓我們去會會那位大祭司。”她招著身邊之人向大廳走去。

琉璃燈光,各聚芳華。

“當——”

“咳咳!咳!“塵幽捂起鼻子但嗆人的煙塵還是使她咳嗽不止。

夜晚,星辰相伴,靜月不語,如水的月光襯得這座廢墟更顯淒寒。塵幽最終還是回去了,她要確保是否還有幸存者。她翻動著碎石廢墟,有些殘火還未熄滅,空氣中有屍體的惡臭,終究是天色太暗,並不能很好地看清地麵,隻不過偶爾塵幽碰到一灘黏綢的液體或冰冷的軟物,每至如此她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

終於,她聽到了一聲極為輕細的□□,她連忙趕去,從碎石中扒出一位尚餘一絲生氣的村民。村民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塵幽,隻是嘀嘀道:“快跑……快……海魔女……軍隊來了……逃……”塵幽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她給村民喂了點水,柔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可她不說不要緊,一開口那村民便猛地推開塵幽。卻因力氣不足隻是癱在了碎石堆上,他瞪著雙眼,表情又憤怒又絕望,張口愛說什麼,卻因情緒過於激動,加上確實太過虛弱,支吾了半天隻嘶啞地喊道,“滾,災星,你還想怎麼樣!”他還想用石頭砸她,卻因力量不夠,石頭未碰到塵幽便落到了地上,但他一副隻要塵幽靠近就與她同歸於儘的樣子。

塵幽看著他,逆著光,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神色不明地在月下沉默良久,天視對麵的謾罵,最終隱約聽到她了然地輕笑一聲,扔下個包袱,“水,糧食”三個字,不帶什麼情感,走了。

水中撒了藥粉,於傷者有益,這些足夠他撐到有人發現他,但若他死也不願吃,那麼,也與我無關了,塵幽想到。

至少,當時,塵幽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