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會給十幾歲的孩子多大的心理陰影。”米利斯故作唏噓道,但眼裡更多的是戲謔的笑意。
我聳了聳肩,“與我猜測的一樣,我的死亡幾大削弱了白離體內深淵的力量。”
“這還僅僅是假死——”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哈,”米利斯有些激動地搓搓貓爪子,“你身上的賜福已經被姐姐去除了,現在可是隻有一條命了,那種怪異的預知能力也被剝除了……”
“塵幽,你現在真是弱的可笑~”
他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裡的戲謔都快溢出來了。
確實,大祭司也就是他口中的姐姐,幫我除去“賜福”的時候,我感覺真個世界都變了,危險且未知。
至於,我為什麼會遇到他們,我在米利斯的補充下,得到了一個相對完整的故事。
我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尋找白離,我能感受到他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裡等我。
海拉的老巢在哪裡無人知曉,流傳最廣泛的是建在一座巨大的浮島上。
既然手上的信息一乾二淨,那不如去消息流通的比那城打聽一下好了。
思及至此,我便出發了。
比那城,比那,拉耶比娜,是彌回教的文官為紀念初代聖女拉耶比娜命名的,那也是彌回教以前的中心教區,但自從初代聖女死後,彌回教就遷走了。
但是彌回教的巡回盛典還是會經過這裡,知曉一切的聖子會慷慨地回答信徒的疑問並降下賜福——
要是他能告訴我白離在哪,我當然不介意成為彌回教信徒。
而比那城最近的巡回盛典就三個月後,要是能搭上水路,時間應該來得及。
我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記下這件事,以前因為健忘,總是習慣性將重要的事記下來,近幾年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好多了,但也養成了習慣。
最為一個來路不明的黑戶,偷渡不失為一種選擇,出發前在周圍的廢墟裡麵翻找了一陣,算是找到了一些流通的貨幣。
地上有一些踩踏的痕跡,感覺這裡在不久前已經被人搜刮過了,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需要的東西。
事實證明確實不太容易,那時是晚上,看的也不真切。明明是平和的月色,但是撲麵而來的惡臭讓人作嘔,揮揮手可以感受到手上碰到了什麼小東西,那是蒼蠅或是其他什麼蟲子。
那是一位女人的一部分,上麵沾著大量的蒼蠅與驅蟲。
我的雙手又黏又膩,幸虧光線比較暗,我不用仔細看到上麵到底除了血汙還沾了什麼東西。
“得罪了。”
忍著惡臭將手指伸進她的外套口袋中,那是一件毛絨外套,冰涼粘稠加上打結的毛絨,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
有什麼活的,蠕動的東西爬到了我的手上,那吸盤一樣的足在我手指上移動。
我乾嘔了一下,表情瞬間猙獰起來。
“冷靜……冷靜……”
終於在口袋深處摸到了紙質的觸感,迅速將它抽出,並使勁甩了甩,我感覺有一些東西被甩了出去。
借著月光,那是玞斐錙,目前流通的貨幣之一,麵額大概有兩百多,差不多是平民一兩個月的收入。
終於長舒一口氣,將玞斐錙收好,踏著碎瓦礫走出鎮子,我想找處地方洗洗手,隨便整理一下自己。
最終我還是去了遠離鎮子的上遊,鎮子口的木橋還是破碎的,但是暴漲的河水已經下降了不少,估摸著應該可以直接涉水過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轉頭看向鎮子,它朦朧在月光下,靜謐地似乎隻是睡著了。
會不會木橋就是海拉破壞的?我不得而知。
黑戶正規的船是不讓上的,但我要去的是拉耶比娜,我給的錢足夠多,找個黑船也不太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