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有人了。”
符瑤抬頭,刺眼的光讓她抬手遮了遮,才看清來的是個紮著小辮子的男人,光看臉年紀比許雲朗大不了多少。
“不好意思。”符瑤起身,把位子讓給他。
但那人似乎有些毛病,故意撞了她的肩,撞得她一個趔趄。
符瑤眉頭皺了皺,但看他已經坐下,沒說什麼。
她在附近又找了把椅子坐下,等許雲朗帶著他的魚竿來。
她對釣魚不感興趣,以前也從沒嘗試過,總覺得無聊。
餌扔到水裡就沒什麼事了,一群人看著浮漂,各自聊天。
“你看那誰對著大伯他們點頭哈腰的樣子了嗎,一副奴才相。”一個男人翹著二郎腿,和旁邊的笑,“我是沒見過誰這麼看不懂氣氛的。”
“要不是為了哄奶奶開心,大伯早就把那堆垃圾當著他們麵兒扔了,真當誰需要那種廉價貨呢。”一個人搭腔。
“是啊,一個兩個都狗仗人勢呢,誰不知道他們那點小心思啊。”辮子男邊拖長聲音,邊把臉轉向符瑤,意有所指一般,“不就是想靠著咱們家往上爬麼。”
“吃軟飯把自己膝蓋都吃軟了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剛開始符瑤還能裝作聽不見,可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過分,嘰嘰喳喳沒完沒了。
她扭頭,神色慍怒:“我以為許家的人都很有教養。”
辮子男不屑地笑:“我以為你的智商還沒到聽懂我們說話的地步,不然怎麼傻到以為我們家真的看得起你?”
自己甚至都不認識他,簡直莫名其妙。
符瑤冷眼道:“和你有關係嗎?”
“我姓許,你說和我有沒有關係?”辮子男站起來,“我就是看不慣許雲知和你那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心眼太小的人容易短命。”
“嘴還挺厲害啊。”辮子男咬牙切齒,居高臨下看著她,“符瑤是吧?還以為你跟你爸媽一樣是軟骨頭。”
莫名其妙的敵意和他極低的教養都讓符瑤不爽,更不會任由他侮辱自己父母。
她緩緩起身,瞥見一旁的水壺,隨手抄起朝他身上潑去。
“洗洗你的臭嘴吧。”
小辮子男人站得近,沒躲開,被潑了滿臉。
“他媽的……”他抬手抹掉臉上的水,“動手是吧?”
他這麼一說,旁邊的人都警覺起來,死死盯著符瑤。
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符瑤並不怕。
一是他們挑釁在先,有人問起來她占理;二是這裡離住所並不遠,動靜鬨大了肯定會驚動在院子裡的人。
果然,一旁的人上來攔他:“算了算了,你跟她鬥什麼氣,彆被看到了。”
辮子男的拳頭捏了捏,又不甘心地鬆開,指了指符瑤:“你給我等著!”
經這麼一鬨,符瑤有些生氣,也沒了陪許雲朗玩的心思,徑自回了住處。
和許雲朗擦肩而過,小少爺一臉懵地問:“嫂子你怎麼回來了?”
“那邊不歡迎我。”符瑤沒心情跟他再解釋,“抱歉,之後再說吧。”
“嫂……”許雲朗還想再說什麼,但看符瑤有些不高興了,還是忍住沒出聲。
不歡迎?誰敢不歡迎他嫂子?!
許雲朗一頭霧水,去魚塘看了眼,發現沒幾個認識的人,就隨手拽了個人問,才知道剛才有人和符瑤起了摩擦,雙方鬨的動靜不大不小,沒人攔。
雖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許雲朗聽完就氣不打一處來,氣勢洶洶走到那個小辮子男身後,還沒等他反應,抬腳,把他連人帶椅子踹到了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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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瑤回了住處,大家都在後院聊天,隻有許雲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歇著,汪嬸給她端來些水果。
看到符瑤,汪嬸招呼:“太太,吃點水果嗎?”
“不了。”符瑤悶頭往房間走。
汪嬸也不多問,放下水果就去了廚房幫忙做飯。
符瑤進了房間,關上門才發現自己心跳得奇快。
又是毫無緣由的惡意,就好像她和許雲知結婚就是原罪,從開始就代表了她什麼都不是,總是和那些不堪入耳的標簽綁在一切。
她不明白,這一切明明不是她自己的選擇。
符瑤不斷平複著心情,但與以往不同,越想越煩躁。
許家的人不懂尊重,至少很大一部分都抱著和那個辮子男相同的想法,恐怕就算之後她和許雲知離婚,也會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笑話。
偏偏這時候房門被敲響,符瑤已經分不出多餘的情緒應付任何人,乾脆不應聲。
“出什麼事了嗎?”是許雲知的聲音,但此刻聽起來,那麼令人厭煩。
“沒事。”符瑤衝著門口說。
門那邊沉默了一瞬,問:“我可以進去嗎?”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