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老章買了通行證回來,上車吐槽:“十塊一個人,還隻是進出的門票,也太坑了,要我自己來玩,發現是這樣的,肯定掉頭就走。”
符瑤也震驚:“這麼貴?”
“是唄,我也不知道現在這個物價怎麼了。哎瑤瑤,你還記得咱上次去長順的時候嗎?那個水庫一輛車收八十,結果進去一看,水都乾了,你說氣不氣人?”老章說起糟心往事,咬牙切齒。
車子很快駛入村莊,果然像許雲知說的那樣,每家每戶門口都掛著“鮮果采摘”一類的字樣,而且門前都停了不少車,生意很好的樣子。
老章跟著導航到了一處,從院牆頂上伸出的樹枝不難看出這家種的是李子。
符瑤下車,嗅到空氣中清甜的果香,轉了轉肩膀,一副要大乾一場的樣子。
符瑤問老章:“你要一起玩嗎?”
老章連連搖頭:“你忘了嗎?我小時候就是在農村長大的,早就摘膩這些東西了,你們玩,我開車四處逛逛,看看有沒有好玩的地方,等會兒你們結束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們。”
符瑤也不強求,接過村民提供的手套和籃子,喊上許雲知一起往林子裡走去。
來摘果子的遊客似乎都聚集在靠近村口的那幾家,這家在村子深處,沒什麼客人來,飽滿的果子綴滿枝頭。
許雲知穿著運動服,葉片掃過她身上的布料發出沙沙的響聲,這讓符瑤不用頻頻回頭就能確認她跟著自己。
李子樹並不高,但種得太密,枝葉架在一起難免遮住太陽,影響了光照,生在下端的李子個個發青,符瑤隻能踮起腳尖去夠長在上方的。
她用力地伸手去夠,卻發現樹枝自動降了下去,好奇地扭頭,從臂彎的夾角看到是許雲知伸手把樹枝拽下來了。
“謝謝。”
“沒事。”許雲知和她聊天,“你們家司機和你關係很好的樣子。”
符瑤沒否認,把摘下來的李子丟進袋子:“章叔給我爸當了好多年司機,以前經常送我上下學,還有我家的保姆劉阿姨,對我來說他們更像是家人一樣。”
許雲知問: “你喜歡這樣的氛圍?”
“當然了,這樣才有家的感覺,不然我會以為自己在上班,演什麼大小姐的角色,很尷尬。”
想起汪嬸規規矩矩喊許雲知“許總”的樣子,符瑤想,肯定沒人會在家喊她“符小姐”或者“符導演”,也太奇怪了。
許雲知出聲提醒:“這個是不是沒熟?”
“嗯?”符瑤剛剛光顧著想許雲知家裡奇怪的氛圍,沒注意自己差點把一個綠得發青的李子拽下來,趕緊鬆了手,“哦。”
兩人抱著消磨時間的念頭,摘李子也是圖一時新鮮,很快就累了,拎著一小袋李子到院裡休息。
小馬紮很矮,符瑤和許雲知兩人個子都不低,這麼坐著腿有些受罪,隻能窩著。
符瑤看到許雲知抱著膝蓋,沒一點總裁風度,到有點落魄的意味,好不容易忍住了沒笑,又看到她伸手扒拉著腳邊裝李子的袋子,更像路邊小販了。
許雲知挑了幾個李子,在一旁的水龍頭下衝乾淨,遞給符瑤:“嘗嘗嗎?你的勞動成果。”
符瑤隻是掃了一眼:“不吃,看著就很酸。”
許雲知卻會錯了意:“所以你故意摘酸的嗎?”
怎麼能這麼猜?什麼情商?
明明昨天還說她是個好人,結果今天就揣測她做這麼不道德的事。
“不是。我不喜歡吃李子,這東西不管熟成什麼樣,皮都是酸的。”說著,符瑤已經回憶起了那股酸澀,嘴裡開始分泌口水,一個勁地擺手拒絕。
許雲知聽完,也不再勸,自己挑了個紫紅色的李子掰成兩半,對著帶核的那半咬了一口。
下一秒她的眉頭擰起來,表情很痛苦。
緩了好一會兒才感慨:“是挺酸的。”
符瑤看著她遭罪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但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幸災樂禍,裝模作樣地咳嗽一聲:“我說什麼來著……你不聽,非要試。”
這下好了吧,堂堂總裁,差點被酸李子給暗殺。
許雲知把另一半李子擱在石墩子上,神色悠然道:“以後一定聽你的話。”
或許是說者無心,但這話聽來有些怪。
符瑤的笑容淡了些,默默伸手拿過那半李子,咬了口。
以前,她不願意嘗試不喜歡的東西,但這次好像……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