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座位分配還是老樣子,除了奶奶要繞路去拜訪一位老朋友,上了彆的車子先行離開。
出發前,符瑤找到喬嵐,問她有沒有帶暈車藥。
喬嵐早些年暈車特彆嚴重,哪怕是十分鐘的路程都要在出租車上吐個昏天黑地,所以出門帶暈車藥已經成了他們一家的共識。
喬嵐有些疑惑:“你什麼時候開始暈車了?”
印象裡彆說暈車了,符瑤什麼都不暈。
“幫許雲知要。”符瑤說的言簡意賅,直直伸手,“要副作用不大的那種。”
“當我是藥房掌櫃啊?她暈車很嚴重嗎?吐不吐?”
“沒吐,就是沒精神。”
“那就不嚴重,吃點梅子片壓一壓就好了。”喬嵐從包裡翻出一個小瓶子,“這個也不算藥,平時沒事我也會嚼兩片,挺好吃的。”
“行,謝謝媽。”
符瑤拿了東西就想走,被喬嵐拉住手腕,帶到一邊小聲問:“那天罵你的人,雲知幫你處理了?”
“算不上處理吧。”說得好像許雲知是什麼惡人一樣。
“我以前還不覺得,現在算是知道他們家的人一個個心氣高,得虧跟你結婚的是雲知,在家裡還能說上幾句話,不然保不齊你要怎麼被欺負。”喬嵐看向女兒的眼神中多了絲心疼,“其實要不是為了你爸爸的生意,我們也不會……”
“現在說這些也什麼都改變不了。”符瑤製止了她階段性的反思,“我走了。”
喬嵐戀戀不舍地把手鬆開:“行……那回去見。”
回到車邊,許雲知已經在車上等了許久,符瑤上了車,把從喬嵐那兒拿來的梅子片遞給她。
許雲知接過:“怎麼突然給我這個?我不常吃零食。”
“你不是暈車嗎?”
許雲知很快明白了其中的聯係。語氣中帶了一絲驚喜:“你特意買給我的?”
“從我媽媽那兒拿的,她說這個能緩解暈車,也比藥好吃。”符瑤邊說邊係安全帶,“來的時候看汪嬸和你都有點暈車,不知道有沒有用,試試吧。”
沒錯,暈車的人也不止許雲知一個,不然她才不會特地去問媽媽要暈車藥。
汪嬸聽到自己的名字,微微往後轉了下頭。
許雲知先是拿了兩片含在嘴裡,又把整個罐子遞給汪嬸。
“謝謝太太,謝謝許總。”汪嬸拿梅子片前還有一堆流程,誠懇地謝過兩人,臉上的笑意也很真誠,“太太您太細心了。”
看到有人暈車,又恰好有條件幫他們解決,符瑤覺得這是一個正常人都會做的事。被她這麼一本正經地誇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是不是梅子片發揮了作用,回去的路上許雲知的情況好了不少。
不過梅子片對汪嬸的作用就沒那麼大了,中途她難受得厲害,又自己補了一片暈車藥,這才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到家已經是晚上了,汪嬸跟著進了門,做好飯就開始收拾東西,打算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許雲知忽然叫住她:“不早了,就留在這裡吃飯吧,不然回去又要重新做一遍。”
汪嬸拎著個布袋子,有些愣神,反應了好久才說:“行,那我就吃了再走,謝謝許總。”
符瑤下樓,看到汪嬸在,並沒有表現得多驚訝,隻是像往常一樣默不作聲地吃飯。
汪嬸想說些什麼,比如解釋自己為什麼要留下吃飯,但周圍安靜得要命,隻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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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許奶奶沒有回來,說是留在老朋友家過夜,符瑤吃過飯很早就上樓休息了。
第二天清早起來,她第一時間去了廚房弄咖啡,剛走到門口,聽到裡麵有動靜,還以為是汪嬸在做早餐,沒想到卻是許雲知站在灶台前。
她把兩片土司按在平底鍋裡,往上麵撒了些芝士碎。
符瑤走過去,奇怪地問:“你怎麼開始做早餐了?”
“汪嬸早上打電話說她有些不舒服,要下午才能來,我隻能簡單做一點。”許雲知看著芝士差不多融了,又往上蓋了兩片培根。
符瑤看了她一會兒,似乎覺得沒什麼可以幫忙的,就轉身去做咖啡。
許雲知說是“簡單”弄一點,卻仍是很豐盛的一頓早餐,從主食到餐後水果都考慮周全了。
符瑤不吝嗇誇讚:“看著不錯。”
“我隻會做這些,彆嫌棄。”
“有人做早餐就不錯了。”符瑤拉開椅子坐下,“我又不是什麼挑剔的大小姐。”
之前在家裡住,一日三餐都是保姆阿姨在負責。
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吃飯沒那麼講究,早餐隻是一片抹了果醬的麵包加上一杯冰美式,所以相比之下,許雲知這頓早餐已經是豪華搭配了。
符瑤攪了攪杯子裡的冰塊,問:“奶奶什麼時候回來?”
“晚上司機會把她送回來。”許雲知把煎蛋推給符瑤,“聽說她這次拜訪的是一位電台編劇,在央視工作過幾年,人脈很廣,也許對你的下一部電影有幫助。”
符瑤有一瞬愣神:“你可彆告訴我,奶奶是為了我才去見他的。”
“我猜是這樣。”
符瑤抿了抿唇,一股濃濃的糾結在心底蔓延開來。
哪怕如今她已經小有名氣,可仍舊很難接觸到行業內的大前輩,這已經不是單單由個人實力就能決定的事,更多的時候,是需要一些大佬引薦,比如奶奶。
先前奶奶說會給她提供幫助,原以為隻是長輩的口頭關心,沒想到這麼快就落實。
可有了之前的事,她無法說服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份天降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