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瑤咬著吸管,許久沒出聲。
“奶奶願意幫你,一定是因為這麼做會令她開心,不用有太大心理壓力。”像是看出她的糾結,許雲知開解道。
符瑤悶悶“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明天我要去州海出差。”
符瑤的注意力這才被轉移:“去多久?”
“要是項目結束的早,三天之後就能回來。”許雲知不知想到了什麼,“我不在家的這幾天,你可能會自在點。”
“倒也沒差。”雖然她的自我定位還挺準確,但符瑤想,不自在的原因不光是許雲知。
她的適應能力一直都很強,比如這幾天已經接受了在這裡的生活,除了每天都能見到之前很少見麵的人之外,和以前的生活沒什麼區彆。
許雲知吃過早飯就出發去公司了,臨走前符瑤看到她好像在吃藥,沒多問。
符瑤中午簡單做了點吃的,汪嬸下午一點多來了彆墅,臉色看上去很不妙,符瑤問了才知道她每次長途旅行回來都會生病,這次犯了腸胃炎,疼的幾乎一宿沒怎麼睡,現在好了很多,但仍是沒精打采的。
汪嬸下午來主要是換洗床單,沒什麼重活,邊乾活邊和符瑤聊著,似乎對她的職業很是好奇。
在聽說了符瑤接下來的安排後,她特彆感慨:“沒想到你工作這麼辛苦,我之前還納悶你怎麼十天半個月不著家,我隻是聽說許總和人領了證,但從沒見過你。”
對於這樣的話題,符瑤隻能尷尬笑笑,也感激汪嬸沒當著奶奶的麵說出這件事,不然老人家沒準會懷疑。
汪嬸問:“你下個月就又走了?”
“還沒定,可能晚幾天再走。”
“那你走之前和我說聲……”汪嬸說完,又覺得不大對勁,“哎呀你看我這個腦子,你要走哪用跟我說,到時候許總肯定要讓我給你安排一頓送行宴。”
許雲知嗎?偏偏說了個最不可能的。
但現在說了難免掃興,符瑤隻是笑著答應了。
晚些時候汪嬸給符瑤做好了晚飯,趕在天還亮著的時候離開了彆墅。
符瑤剛吃完飯就收到許雲知的消息,說她要加班,晚些回去。
她之前不了解許雲知的工作,但也清楚現實並不像影視劇中那麼夢幻,身居高位的人會承受更多壓力。
隻是沒想到這種情況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她比一般人還要忙,從重逢之後就沒怎麼見她休息,哪怕晚上在屋子裡撞見,她也一定是戴著眼鏡,儼然一副工作的樣子。
不過這樣也好。
要是許雲知一直閒著找她聊天的話,會讓她很困擾。
這次見麵,符瑤發現許雲知的話多了不少,和自己印象中的人有些出入,但又不能確定這樣的反差是不是從前少之又少的相處造成的。
又或許是她從未了解過真正的許雲知。
可……許雲知怎麼樣,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符瑤靠在沙發上,皺著眉,為自己對許雲知升起的點點好奇感到不屑。
天完全黑下去的時候,奶奶給符瑤打了電話來,說她還要在朋友那邊待一段時間,大概一周後回去。
一周後……許雲知的傷肯定也好的差不多了。
許雲知最初希望她搬進來,也是因為想在奶奶麵前營造出兩人相處融洽的假象。
所以符瑤開始盤算著,等奶奶搬出彆墅的那天,她也一並離開。
夏末的夜晚像是浸染了墨汁的紙巾,一旦一角染上黑,夜色便會以相當快的速度蔓延,很快就變得漆黑一片。
偌大的彆墅突然隻剩符瑤一個人,先前關於許雲知獨自一個人住著會不會害怕的問題現在落到了她頭上。
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她一早就上了床。
新換的床品上的味道和許雲知身上的十分相似,都是淡淡的梅子味。符瑤鑽入被窩的瞬間就被熟悉的氣味包裹,一股難言的彆扭蔓延全身。
平躺著,四周安靜得聽不到一點聲響,迷迷糊糊間,符瑤想起了在度假村那晚的事。
那晚她光想著千萬不能碰到許雲知,緊緊貼著床邊睡,可似乎潛意識裡還以為在家,一個翻身滾了下去。
她摔下去的動靜不小,驚動了許雲知,她趕忙開了燈下床,查看符瑤的情況。
“你沒事吧?”許雲知蹲在一旁,伸手去拉她,但被推開。
符瑤被光刺得睜不開眼,憑著直覺摸到床邊,撐著站起來。
“有沒有撞到哪裡?”許雲知問。
“沒……”符瑤鬱悶地哼了聲。
丟死人了!
她覺得許雲知肯定覺得她很蠢,二十多歲的人睡覺還會滾下去。乾脆地一骨碌爬上床,又扯著被子蒙住腦袋,催促著許雲知把燈關了接著睡覺。
身邊一陣窸窸窣窣,被子上朦朧罩著的光也終於變暗,許雲知沒再出聲,四周很快又變得安靜。
符瑤就這麼僵硬地躺了不知道多久,腦袋都枕麻了,十分難受,翻了個身,又往床邊挪了挪。
沒想到下一秒許雲知的手就伸了過來,勾著她的背將她擁入懷裡。
符瑤的眼睛驟然瞪大了,心臟都漏跳一拍,憋著一口氣,隻聽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四周漆黑一片,過了會兒,能聽到許雲知輕緩的呼吸。
她什麼也沒說,隻是這麼抱著她。
兩人貼得極近,來自她的體溫傳遍符瑤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