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劣 他咬她。(1 / 2)

右腕被擒住的刹那,歲祖月腦海冒出兩個念頭。

一是,這世子竟然是妖。

二是,完了。

歲祖月外出做任務,在凡間與妖打的交道最多,對妖族比魔族還熟悉,電光火石間,她已察覺到眼前處境有多糟。

這世子的妖族身份,能瞞過閱妖無數的她,顯然不是等閒之輩。

不僅如此,白日少年身上若無若無的熟悉影子,此刻細思極恐——

顯而易見,這隻狡詐陰險的惡妖,竟然冒充慕相玄,一邊打消她的警惕心,一邊引她夜裡上鉤。

她還真咬鉤了!

歲祖月撞到門扉上的後背生疼,反應過來,氣的肩邊發絲都在顫,陰溝翻船,更可氣的,這妖有備而來,十分知曉如何對付她。

惡妖冰涼陌生的指腹,沿她瑩白內腕輕輕一壓,一股妖力瞬間蠻橫地闖入了歲祖月體內,將她提起的靈力按了回去。

本打算掙脫的歲祖月,悶哼了聲,一下脫了力般被捉著腕按回了房門上。

惡妖在黑暗中傾身靠近,歲祖月心頭咯噔,知道糟了。

但或許還能更遭。

歲祖月遇到過很多妖,不同種類的妖,攻擊方式不同。

諸如狼妖等獸妖,主要是尖牙和利爪等本性,化成人形喜歡咬人脖頸,以及利爪攻擊。而樹妖等精妖,則喜歡利用千枝萬葉,柔韌的遍地藤蔓等糾纏......攻擊方式千奇百怪,但多依附於本性。

而在本性之上,則是有手段的妖。

至於手段是什麼,那可太多了......

歲祖月心中的不詳感,在感到頭暈目眩,眼前一切景象變得迷幻時,如潮水般湧來。

她用力咬了咬舌尖,想要清醒一些,又被迫抬起下頜,對上了一雙妖異的紅眸。

眼前一下什麼都看不見了。

歲祖月頭暈的厲害,若非身後有門抵著,幾乎站都站不穩,她呼吸變得急促,一時像溺水之人般難受,掙紮的什麼都抓不到。

懷疑從對上紅眸時就中招了,歲祖月閉了閉眼,想要從這意識不清的狀態中掙脫出來。

正在這時,那隻惡妖鬆開了她的手腕,卻更靠近了她。

歲祖月在難受的眩暈裡,察覺到惡妖低了低頭,落在她頸間的吐息,沉沉地碾過了小片皮膚。

帶著灼熱的燙意。

燙的她不受控製想要退後,又被撫著後腦勺,無可避免的側過頭,朝對方露出了頸畔大片雪白。

陰影落在頸窩。

一抹微涼的顫栗感,從雪頸被觸碰的地方蔓延開來。

像是有冰涼的唇覆上了。

歲祖月頭皮發麻。

她往日捉妖,不是沒有被妖咬過,不是沒受傷過,但被咬脖子還是第一次。

她不知對方是不是茹毛飲血,是不是想吃了她,歲祖月隻感受到危險,本能掙紮起來,意識卻更迷糊了。

恍惚間,猶如做夢般,她感覺全身都是軟的,在昏暗的光線裡,被惡妖壓在門邊咬了。

隻是不知對方下口太輕,還是她感知力消褪。

歲祖月沒察覺到痛意,但整個人更煎熬了。

身前惡妖氣息,幽冷中透著一抹熟悉的清冽冰涼,這發現讓歲祖月頭皮發麻,整個人快炸了。

什麼惡妖,披皮倒是厲害。

能不能換個人披......

這個她實在有些受不了。

歲祖月意識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久,在略帶熟悉的氣息包裹中,甚至有種想要貼近對方的衝動,她微微發著抖,想要從禁錮中掙脫出來,手腕卻被修長冰涼的手扼得死緊。

依稀間,她好像還被惡妖蹭了蹭鬢發,像是想把自己的氣息粘在她身上,歲祖月耳根紅的徹底。

不知過了多久,歲祖月紊亂的意識,逐漸臨近爆發邊緣,忍無可忍之下,某個時刻,終於被她抓住了一絲清明意識,找到反擊的機會。

盈滿妖氣的房間,陡然翻湧起一股凜冽的靈力。

一陣翻箱倒櫃,掀瓦碎盞的響動後,室內妖氣被昊然靈力壓製住,與此同時,一陣驚呼在門外響起。

“仙使且慢!那是我們世子!”

案上燭火亮起,歲祖月墨發散了,按住眼尾殷紅的少年,沒好氣道:“抓的就是你們世子!”

杜忘川三步作兩步,看著滿地狼藉上的兩人,不動聲色的挑了下眉,臉上擠出一抹急色。

“不知世子犯了何錯,犯了神殿哪條規矩,請仙使明示。”

歲祖月抬頭,發現是白日酒樓看到的帥扇青年,她長睫有一瞬的撲簌,壓住世子的手頓了頓,遲疑地放輕了點。

她盯著世子陰鬱的妖眸反複看了看,又看向杜忘川,半晌,嗓音除了惱怒,多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妖性大發,咬人。”

杜忘川長歎一聲,對歲祖月行著禮,似有十分不得已的苦衷,幾近落淚。

“仙使有所不知,我們世子雖是妖,卻從未傷害過任何人,隻是每逢月亮圓些,便會妖性強了些,這是妖族天性,難以控製。”

歲祖月冷笑。

“天性如此,就能肆意妄為麼。”

杜忘川目光幽幽:“我們世子並未肆意,一直安分待在自己房裡。”

歲祖月一噎,下意識看自己所處的地方,一時間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老實說,是她先闖了進來。

妖族本就對領地敏感,對於擅闖者,勢必感受不悅要去驅離,何況是隻失了控的妖。

倘若妖世子真把她咬傷,或是嘗了她的血,歲祖月也有理由發難:這是隻茹毛飲血的妖,斷不能輕饒!

可歲族月此刻渾身上下,就頸畔有點暈紅的咬痕,還被披發遮了,手腕另紅了圈。

連皮都沒破。

反觀被她壓在地上的世子,左肩底下,就是碎裂在地的瓷器,鋒利的瓷片劃破了少年寢衣,直直嵌入血肉。

鮮血在他寢衣上的墨色暈了片深紅。

歲祖月抿唇,沉默半晌憋了句,“我察覺有妖氣才進來的。”

“是是,”杜忘川不假思索,見少女神情鬆動,撤去了空氣中的靈力,這才踏過門檻,準備把人扶起來。

歲祖月視線掠過鬱世子左肩深紅,沒有阻止,鬆手把他放開。

下一秒,她的手腕卻反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