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還有些自知之明和良心，他就應該在這時候就放開她。她對他的愛僅僅是被輕浮的憧憬蒙蔽了雙眼。她很喜歡薩菲羅斯吧？

隨著這個思緒在曾的腦內浮現，他甚至有了五內俱焚般苦痛的錯覺。這種本應該走上正軌卻漸漸失控的感覺，對於已經成為神羅高層的曾已經是陌生而久遠的過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雷諾前輩和路德前輩都不想帶我去。主任最近在忙著準備去五台，您也會直接就拒絕我吧。所以就去找薩菲羅斯了！而且總感覺薩菲羅斯好可憐。”女孩歪了歪頭，猶豫著說，“沒有業餘愛好、也沒有什麼社交生活。所以就邀請他一起去了。”

他暗地裡禁止了全塔克斯成員帶她去蜜蜂公館和酒吧之類的地方。也許塔克斯的所有人都認為理由是吳思薇才十七歲，但他心知肚明這僅僅是出於他的控製欲而已。

女孩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曾卻因此感到更無力了。

薩菲羅斯、薩菲羅斯、薩菲羅斯……她的話裡，一直都是薩菲羅斯。從她第一次在和他一起吃午餐時提起這個可恨的名字，他就應該警覺。去五台兩周後……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曾微笑起來，冰冷的笑意不達眼底，“思薇，以後你不可以再這麼任性地麻煩神羅的1st特種兵薩菲羅斯大人了。”他輕輕地捧住了少女的臉龐，“這一次事件，我壓下去也很麻煩呢。”他微微一笑，“女裝的薩菲羅斯什麼的，思薇真是任性地欺負著薩菲羅斯大人啊。而且圍牆商店街這麼危險的地方，以後也不要去了，好嗎？”他觀察到少女漸漸柔順下來的身軀與她臉上不安的愧疚，柔聲道，“商店街有商店街默認的秩序，是神羅和貧民窟底層互相妥協的產物。海德格部長其實對此很生氣……所以，以後不要管這些事情了。”

女孩柔順的、明亮的、沉浸於幸福的眼睛變冷了。她後退了一步，掙開了他的手，“從來如此，便對麼？”

“你們和貧民窟□□的約定，隻不過是立下了條條框框來吃人罷了！那些女孩子、那些女孩子……”她顫著聲說。

曾忍不住笑了，“怎麼，你便不吃嗎？”他指了指地板，“我們是神羅公司的塔克斯。”

於是他看見女孩流下了眼淚。他們顯然都知曉。

曾輕輕擁住她，“彆哭。”他頓了頓，“總會有好的一天。我們都會改。”他安慰她，“至少今日他們會停了。”

她這麼光明！他憐愛地抱住她，滿心歡喜。曾看見當他觸碰她時女孩柔順幸福的目光就明白了，她竟還是愛他！不過她的善良與良心總有一天要壓垮她……這倒無所謂，以後他絕不會讓她知道這些事的。曾隱隱約約有一種他看見光明的她後把她拉著往下墜的感覺。哪有如何？曾又不要太陽——他僅僅要她，要一束螢火。

流沙與泥潭竟是沒有底的。傍晚也是終究要變成夜晚的。

但夜晚裡也是有星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