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怪物抬起細長的胳膊,憤怒地將手持彼岸花的國君拍入水中,然後用沙啞而又尖銳的聲音大喊,“不要去投胎!不要去投胎!”
隻是眨眼間的功夫,國王便消失在了水麵上,唯剩那隻紅色的彼岸花還在四處飄蕩。所有的靈魂都在伸手爭搶,最後卻被那隻怪物一掌拍碎。
曦煌原本是想獨自執花過河,但是看著這隻全身濕滑的怪物,控製不住往後退了兩步,嘴裡嘟囔道,“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啊?死神,養的寵物嗎?”
“不……不知道啊。”厚樸也覺得毛骨悚然。
怪物的鼻子忽然抽動了兩下,它緩緩轉身,開始麵向曦煌和厚樸。
曦煌覺得有些不對,於是拉著厚樸的左手,繼續後退。
怪物忽然張嘴咆哮,然後伸長雙手,快速向二人遊了過來。看著它那張牙舞爪的模樣,曦煌大喊了一聲“快跑”。
厚樸聞聲跟在曦煌的後麵快速奔跑,但是看著不停閃爍的燈火,心臟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抬起眼瞼看了一眼曦煌,慌張大喊,“不能跑了,不能跑了,再跑燈要滅了,我們就回不去了!”
曦煌回首看了一眼在風中變弱的燈火,隻能皺眉看著厚樸說道,“我們分開跑,你去左邊,我去右邊。”
“可是小曦。”厚樸皺眉看著曦煌,眼神擔憂,“要不然就使用九龍離火罩,暫時困住那隻怪物。”
“哦,好。”曦煌慌忙將手伸進乾坤袋,準備取出裡麵的法器,但是怪物奔跑的速度很快,隻是眨眼間的功夫,就跳到了二人的跟前。
曦煌歪頭看向厚樸,激動地說道,“你快走,快走!我是天神,死不了的,但是你是人,生命很脆弱的,快走啊!”
厚樸看著距離自己隻剩六尺的怪物,用力地拽緊了拳頭,然後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跑去。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特彆沒用,出事了卻隻能躲在曦煌的身後。
曦煌見自己已經沒了使用法器的時機,於是隻能快步往前奔跑,想要吸引怪物的注意力,但是沒想到,剛往前邁出一步,那個怪物便一巴掌拍了下來,張嘴大喊,“不要去投胎!不要去投胎!”
“啊……啊……”曦煌被拍倒在地,整個身體也慢慢地陷進了泥土裡。
反複多次之後,怪物停下雙手,站在原地喘著粗氣。確定曦煌手中的彼岸花已經變成碎泥之後,他才緩緩轉身離開。
曦煌躺在地上看著黑色的天空,心想這任務是真的不好做啊。等她見到死神一定要好好問問,這怪物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專門派來折騰她的嗎?
身體恢複之後,曦煌才從地麵上坐起來。看著旁邊沾滿汙泥的乾坤袋以及變成碎末子的彼岸花,曦煌強壓憤怒,勉強一笑,自我安慰道,“不生氣,不生氣,氣壞身體誰來替。”
可是一想到唯一能夠渡河的東西已經變成碎渣,她又控製不住站起身,指著黑夜大罵,“尼瑪誰養的寵物弄碎本天神的彼岸花,等我遇見你我要把你碾成渣。”
厚樸聞聲趕來,看著一臉狼狽的曦煌問道,“小曦,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沒事。”曦煌抿嘴一笑,輕輕地擦拭了一下臉上那肮臟的汙泥,然後緩步往前走,“我很平靜,我很平靜。”
“那我們還渡河嗎?”厚樸跟在曦煌的後麵問道。
“渡他娘的大姑奶的河!”曦煌氣得直跺腳,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飆出來這麼多臟話,“彼岸花都成渣了,河裡還有個大怪物等著我們呢,渡河!渡他娘的河!”
“小曦。”厚樸用指尖輕輕地戳了一下曦煌的肩膀,“你不要生氣。”
曦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微微一笑,緩緩轉身,“我不生氣,我是天神,我很平靜,我生什麼氣。凡域嘛,就是這樣的,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順順利利的,這是天道對凡域的設定。沒有坎坷,哪來曆練嘛。隻是沒想到,我這天神,來了凡域,也照樣要經曆人要經曆的劇本,哈哈哈哈,哈哈哈。難怪你們人類總是情緒不穩定。哈哈哈,哈哈哈。”
厚樸皺眉看著曦煌這情緒不太穩定的樣子,一直在思考如何幫助曦煌渡河。突然,他抬頭看著曦煌說道,“對了,我記得,我以前曾經聽師兄提到過鬼市。師兄說,鬼市交易的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違法勾當,所以明麵上看起來是一個很正常的集市,但是一到晚上,執市主就會點燃冥火,讓他們的交易在冥府進行。鬼市已經存在上千年了,或許裡麵的人能夠知道為什麼這苦河會變成這幅模樣,又到哪裡能找到彼岸花呢。”
曦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拍了一下厚樸的肩膀,一臉欣慰地說道,“你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輔助,走吧,我們去鬼市看看。”
“不過……”厚樸皺眉看著曦煌,“我不知道鬼市在哪裡。”
曦煌再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說道,“我們找個鬼問問。”
二人繼續往前,準備去打聽鬼市的位置,沒想到此時,厚樸竟看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他快步上前,確認是之前死去的幾個師兄之後,立即朝曦煌揮了揮手,示意她跟上來。
曦煌緩步上前,一臉疑惑地看著厚樸問道,“怎麼了?”
“是肖師兄他們。”厚樸的臉上略帶一絲喜色,“之前,我曾聽師兄們說起過,鬼市在枉死城,而枉死城裡麵的基本上都是非自然死亡的靈魂。鶴隱門中的師兄弟都是被蛇妖害死,他們應該會在枉死城中待到陽壽耗儘,才會去投胎。我們隻要找到枉死城,應該就能找到鬼市了。”
曦煌一臉滿意地拍了一下厚樸的肩膀,笑著說道,“那我們便跟著他們去枉死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