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來填飽肚子啊。”沈問津理直氣壯,“我一直這麼吃,主要是不愛吃辣椒,不愛吃豆瓣醬,也不怎麼吃蔥。”
“真的好吃麼?”費列萊很不解。
沈問津對費列萊的質疑很不服氣,把四個菜挨個試一遍,回答了費列萊的問題。
“難吃。”沈問津木著臉,“這家店不行,不如北京的那家。”
“那咋辦?”費列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沈問津正對著這四個菜發愁,想著浪費可恥,便見木子捧著飯盒遊了過來。
“不應該啊。”木子說,“這家店我試了好多回了,經常提奇葩要求,它都做得挺好吃。”
說罷,他提著筷子,挨個把四個菜試了遍,挑了下眉,評價:“好吃的。”
費列萊半信半疑,在木子的催促下也跟著嘗了幾口,眼睛一亮,笑道:
“確實不錯,費某以貌取吃的,當自省。”
他又扒拉了幾筷子,一歪腦袋想起了這飯菜的主人,於是轉向沈問津,問:“你真覺得不好吃?還吃麼?”
這家店已被沈問津從備選項裡劃走了,他正唉聲歎氣地發愁,盤算著今後的一日三餐該怎麼辦。見費列萊問,他擺擺手,丟下句“你們吃吧”,轉身回房,開始搜索“上海好吃的外賣”。
癱在椅子上默默收藏了一堆小紅書爆款推薦,沈問津想,常洛曾經的囑咐還真應驗了,自己果然是“沒好吃的飯寧可不吃”。
半夜餓死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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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沈問津沒餓死,但被臥室門的一陣動靜嚇死了。
白天玩恐怖遊戲的後遺症在心頭狂妄地叫囂,沈問津死死瞪著那發出砰砰聲與嘎吱聲的房門,喘了幾口氣,摸出手機瘋狂給常洛飛消息。
沈問津:哥們兒在嗎哥們兒在嗎?
沈問津:我要嚇死了哥們兒。
沈問津:我的房間門會叫!!!
沈問津:你說這是不是鬨鬼啊啊啊啊啊!!!
常洛秒回,看起來還沒睡。
常洛:?
常洛:是不是有人敲門找你?
沈問津閉了下眼,心跳得極快,飛速戳鍵盤以緩解懼怕心理。
沈問津:不是啊啊啊啊啊,那不是人類能製造出的聲音!!!
常洛:哥你要相信科學,做忠實的唯物主義者。
常洛:哥你要不然……去門外看一眼?
沈問津:我不敢啊啊啊啊啊啊啊!!!
屏幕另一端靜了幾秒,片刻後“嘶”了一下。
常洛:哥,其實要我說,你這時候找你那啞巴老板,肯定比找我有用。
常洛:他是你老板,肯定要負責員工的身心健康嘛。
沈問津知道常洛說的有道理,但他叛逆。
臉這種東西,白天丟一回就夠了,晚上還想再丟一回,做夢。
他正在被窩裡蒙著頭抖,門外的刺啦與砰砰聲忽地一靜,片刻後,傳來了一聲甜甜的“喵嗚”。
沈問津:……
沈問津往手機對麵丟了句“破案了,是啞巴的貓”,穿鞋下床,提起小小的後脖頸,把它抱到懷裡。
而後在這布偶陡然變調的“喵嗚”聲中,他氣勢洶洶地敲響了對麵臥室的房門,顧念著深夜擾民稍稍放輕了些動作,但配合上他那張垮得沒邊的臉,架勢仍足得像是上門討債。
對麵那人開門後,肉眼可見地愣了下。
“怎麼了?”齊客問。
沈問津頂著一頭亂糟糟的毛,想到自己被貓嚇破了膽就覺得丟臉,氣不打一出來,把貓往對麵那人懷裡一放,撐著門,眼睛瞪得像銅鈴:
“管好你家貓,彆讓他半夜撓我門。”
齊客又是一愣。
男人穿著深藍色睡衣,抱著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他靜了半天,張張嘴,欲言又止。
沈問津習以為常地歎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道:“不指望你說啥。你是老板你最大。反正以後看好小小。”
“小小”倆字一出口,他咂咂嘴,有點彆扭。
感覺在叫自己。
深夜寂靜,倆人穿著睡衣站在門口,一人撐著門,一人抱著貓,一時萬籟無聲。
要不是其中一人的臉很臭,看起來真的很像……
在調情。
齊客垂下眼,彎腰把貓放到地上,直起身後,輕輕說了聲“對不起”。
沈問津“嗬”了下,正想說“不敢當你這聲對不起”,忽覺肚子裡躥過一股氣。
電光火石間他湧出了不好的預感,果聽見一陣“咕嚕”聲接著響起,在安靜而又不大的室內顯得格外清晰,音量大得像放了一串鞭炮。
沈問津:……
齊客又是一滯,臉上浮出了難以描述的表情,看起來比較趨近於震驚。
沈問津木著臉,準備再放句狠話就告辭,話還沒出口,便被男人打斷了。
齊客問:“你是不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