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臥室內一片寂靜,仿佛剛才的……(1 / 2)

臥室內一片寂靜,仿佛剛才的動靜隻是言橋的一時臆想。

窗外的月光鋪滿了半個床,溫春娜躺在另一側,將自己完全藏在黑暗裡,言橋看不到她的表情,隻知道她縮的小小的,讓人看著心疼。

床頭小櫃上放的小夜燈不知怎麼惹怒了她,現在正在地上躺著,陪伴它的還有一個碎掉的玻璃水杯。

言橋拿過旁邊的垃圾桶,蹲在地上,借著月光慢慢收拾水杯的碎片。

“彆劃到手。”床上的人溫柔的囑咐,隻是聲音很沙啞,似乎痛苦不堪。

言橋動作一滯,看著被子的輪廓安慰說:“不用擔心,這兒的杯子已經不知道被我碎過多少次了,有經驗,你好好休息。”

大的碎片好收拾,但那些細小的殘渣很難清理,言橋把能看到的都收進了垃圾桶,末了,她囑咐道:“春春,你晚上起夜的時候換個位置下床,明早上我再仔細收拾。”

玻璃碎片進垃圾桶的聲音時刻撞擊著溫春娜薄弱的神經,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失控過了。

言橋的聲音傳進耳廓,她很想說一聲對不起,可是開不了口,埋藏在心底那無儘的愛意和洶湧的想念早已令她潰不成軍,那些放棄所有去尋找的解脫並沒有如期而至,反而令她在見到故人的時候更加難過。

門開了又關,客廳的光湧進來又消失,她好像又回到了空無一人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裡,除了痛苦和鮮血再無其他。

言橋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鄭清瑜認真工作的側顏,每晚上緊閉的客臥門,今天正破天荒的開著。

言橋:“?”

聽到開門聲,鄭清瑜的目光從電腦上移開,看向門口。

看到他擔憂的目光,言橋調整了下呼吸笑問:“怎麼還沒睡?”

或許是她的臉色不愉的太明顯,鄭清瑜起身上前揉了下她的唇角,“需要我幫忙嗎?”

言橋搖了搖頭,“她遇到一個必須她自己去邁過去的坎兒,旁人幫不了忙。”

她這句話不僅拒絕了鄭清瑜,也否決了她自己。

鄭清瑜看了眼她身後緊閉的房門,沉默片刻道:“那就給她一些時間吧,你彆太擔心。”

“嗯。”擔心是沒有用的,這個道理言橋一直都知道,過去的幾個月她也儘可能不去想自己幫不了忙的事,可今天看到溫春娜,她還是止不住的心疼。

“你今晚要不要住我這邊?”

聽到這話,言橋睜大了眼睛:“什麼???”

鄭清瑜看著她情緒低落的模樣不知做何安慰,隻能絞儘腦汁的去想話題分散她的注意力,從剛才的話裡能聽出來,言橋會給溫春娜足夠的時間和空間,所以言橋晚上住哪兒是個問題,他著急讓言橋開心,這個想法一出他沒過大腦就說了出來。

果然,言橋的注意力轉移了,不過現在這個像是在看色狼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言橋雙手交叉在胸前,眼神微眯著從上往下細細打量著鄭清瑜,最後目光定定的停留在他的腰腹位置。

鄭清瑜的腰部沒有一絲贅肉,襯衣順著他流暢的線條沒入褲腰,言橋出神的看了一會兒,直到一雙手遮住了她的視線。

言橋:“?”

她疑惑的抬頭隨即看到了鄭清瑜緋紅的臉頰,“噗.....”

言橋差點兒沒笑出聲,“你怎麼這麼容易害羞呀,欣賞一下你的身材而已,再說了不是你邀請我跟你一起睡的嗎?”

鄭清瑜沒心思理會她的調侃,他現在感覺就像是被人當小黃書一樣翻來翻去的看了好幾遍,毫無隱私可言。

瞅著他這副窘迫的模樣,言橋莫名的心情好了起來,她伸手拍了拍鄭清瑜的肩膀,忍笑道:“好了,不逗你了,去幫我拿身你的居家服,我洗個澡。”

“哦,好。”鄭清瑜不自然的撇開臉應了聲好,他盯著發紅的臉頰回屋後,言橋退後兩步靠在門上聽了聽,主臥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想來溫春娜已經睡熟了。

她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自見到溫春娜時提起的心了落回了實處。

鄭清瑜是拿著兩套居家服出來的,他把雙手遞到言橋麵前示意她選一個。

言橋:“借身睡衣穿而已,怎麼還讓我做上選擇題了。”

聽到他的話,鄭清瑜笑了笑:“兩個顏色,不知道你喜歡哪兒個,就都拿出來了。”

“哦。”言橋一邊摸了摸兩下,隨後拿走了絲綢材質的。

鄭清瑜看著手裡剩下的棉質睡衣,心道:“原來她喜歡光滑觸感的東西。”

衛生間的熱水器是鄭清瑜新換的,水溫很好,衝力也很大,密密麻麻的水珠爭先恐後的打在身上,言橋活動了下僵硬的頸椎,感覺整個人像是新生了一樣。

怕熱水不夠,言橋沒有洗太久,她裹著頭巾出來的時候,鄭清瑜正在電腦前忙工作,他是一個極其自律且有規劃的人,這些年,他們這個行業已經逐漸開始飽和,在這樣的就業形勢下,他還能坐在家裡固守著一片自己的小天地,言橋其實很佩服他。

“還在忙?”見他一直沉浸在工作裡,言橋敲了兩聲門走過去問。

“沒有。”鄭清瑜抬頭,他不知何時帶了一雙無框眼鏡,襯衣的口子也解開了兩顆,露出大片胸膛,猛然望去,有一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他學著剛才言橋的眼神攻擊,痞笑著望著她,像是要把某種流氓行徑坐實了。

言橋想關心他工作的話一下子被噎了回去:“...........”

頭巾裹得不太好,偶爾有水滴滑落下來,言橋伸手擦了擦,恰好擋住了她略顯慌亂的眼神。

水滴擦淨,言橋恢複了鎮定,她笑著抬頭,遊刃有餘的說:“清瑜,你要是這樣的話,我就想要求你把上衣脫掉給我看看了。”她嘴角帶笑,眼神盯著鄭清瑜白淨的胸膛向下滑,像是要看到最深處。

鄭清瑜的笑容立刻淡了下來,手也自覺的攏住了半敞著的襯衣,“床我已經收拾好了,你先休息,我去洗漱。”

他說完都沒顧得上關電腦就繞過言橋衝進了浴室。

“嘖,這也太不禁逗了。”言橋調侃著說。

從鄭清瑜住進客臥之後,言橋就再也沒進來過這裡,床上四件套應該是他新買的,絲綢材質,摸上去光滑無比,其他的家具都是老樣子,隻是多了份人氣,不再跟往常一樣是冷冰冰的了。

或許是太久未動鼠標,電腦屏幕上彈出是否保存的窗口,言橋扭頭看了眼緊閉的浴室,伸手幫他點上了保存。

鄭清瑜這個澡洗得時間有些長,出來的時候,言橋正窩在椅子裡玩兒手機,她的頭發還用頭巾裹著,看上去濕漉漉的。

鄭清瑜見狀走上前問:“幫你吹吹頭發?”

“好啊。”

“你這是在玩兒貪吃蛇?”站在她身後,鄭清瑜清晰的看到了她的手機屏幕。

“是的,無儘模式。”言橋說:“也就這點兒能維持下去的樂趣了。”

“不玩兒彆的手遊嗎?”鄭清瑜解開他的頭巾問。

言橋搖頭:“不玩兒,準確的說是沒時間玩兒,之前也嘗試過,但打不完一局就會被電話叫走,久而久之的就沒興趣了。”

她的頭發已經乾了不少,鄭清瑜用手指幫她捋順了捋順,吹風機的風很熱,剛開始的時候鄭清瑜怕燙到她,就將頭發拖在自己的手裡吹,言橋習慣了去理發店理發吹發,也沒發現什麼不同,手裡的貪吃蛇越走越大,排名很快到了第二。

她心潮澎湃的繼續操作著遊戲,準備趕超第一,可漸漸的她感覺後背有些酥麻,手上的動作也因此慢了起來。

發尾及外層的頭發都已經吹乾,鄭清瑜正輕輕的揉搓著她的發根,他的力道很好,指腹不輕不重的劃過頭皮,言橋隻覺得被探進了靈魂深處。

貪吃蛇因為主人的動作停滯撞死在了牆邊,遊戲結束,言橋無暇去心疼她的戰績,那些因為身後人而產生的隱晦感覺正一下又一下的撞擊心房。

她屏息片刻猛地站了起來。

鄭清瑜:“哎,彆動,還沒吹好。”

言橋後退兩步,臉色潮紅,她摸著鄭清瑜剛碰過的位置,急促道:“不吹了,有..有點兒燙。”

“啊?不好意思。”鄭清瑜又吹風機吹了下手,解釋道:“我憑著感覺來了,以為我覺得合適,你也合適呢,我調下溫度再幫你吹吹。”

言橋擺手:“沒事沒事,反正也乾了。”

“對了,你剛才洗澡的時候軟件彈出是否保存,我幫你點了保存,你看有沒有什麼問題。”像是在找話題一樣,言橋指著電腦說。

這話確實管用,鄭清瑜收回想接著幫她吹的想法坐到了電腦前。

言橋見狀連忙拿起吹風機說:“我去放回浴室。”

鄭清瑜出來的時候沒有關浴室的門,洗澡過後的熱氣已經散儘了,言橋匆忙的把吹風機放到置物架上,又拿起紙巾仔細的擦拭了擦拭洗手台,儘管鄭清瑜已經清理的很乾淨了,她還是自顧自的擦了許久。

在這個行業這麼久,抽煙喝酒談合同走現場,言橋對於男生的各種黃腔或者玩笑其實已經很免疫了,每次酒桌上遇到她還能麵不改色的懟回去,久而久之就好像自己真的身經百戰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