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後,言橋第一時間去了主臥看溫春娜,鄭清瑜拿著衣服進了浴室洗漱。
“呀,你怎麼還沒睡呢?”溫春娜正靠在床頭看書,言橋收起輕手輕腳,大咧咧的走過去問。
溫春娜衝她淡然一笑:“時間還早,發現你這本書還挺有趣的,就看看。”
言橋就著她的手翻看了下封皮,發現是她前陣子無聊買的圖畫書,她點了點的書麵說:“這本書裡的生活我那陣子特彆向往。”
“是嗎?”溫春娜摩挲著紙張上山河萬裡的圖畫,語氣裡是濃濃的孤寂:“可惜那些向往的事終究不會變成現實。”
言橋嘴角的笑意淡去,她抽出溫春娜手中的書放在一旁,狀作無意的說:“不追尋怎麼知道不能實現呢,一直走在追尋向往的路上也不失為一種選擇。”
溫春娜抬眼看向她:“或許吧。”
她的眼神充滿著憂鬱,言橋跟她對視了幾秒就倉促的撇開了眼,她已經不記得上次跟溫春娜一起哈哈大笑著去各個景點是什麼時候了。
回到客臥的時候,鄭清瑜已經睡著了,他應該是累壞了,連被子都沒有蓋,手機還攥在手裡。
言橋笑著搖了搖頭,走上前扯開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鄭清瑜隻覺得他正躺在極寒之地,下一秒又到了春暖花開的田野裡,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散發著玫瑰的香氣。
鄭清瑜覺得這個味道很是熟悉,不由得把鮮花抱緊了些,迷迷糊糊的,鮮花好像有了溫度暖住了他微涼的額頭。
翌日,鄭清瑜是突然醒來的,碗筷碰撞的聲音讓他瞬間清醒,顧不得看時間就衝出了臥室。
“醒了?”聽到動靜,言橋頭也不回的問。
她身上帶著圍裙,正在專心攪動著碗裡的雞蛋,額間的一縷秀發隨著她的動作間散在臉頰,鄭清瑜不禁看呆了,仿佛整個年少時期心中的期望有了真實的五官。
他眼眶發熱,愣愣的走到言橋身後,抱住了她的腰。
“嗯?”言橋側頭,貼著他的下巴問:“怎麼了,昨晚沒抱夠是嗎?”
“什麼?”鄭清瑜的動作一滯,昨天晚上的某些場景爭先恐後的湧進腦海,鄭清瑜自覺地退後一步接過了言橋手裡的碗。
言橋從他的臂彎裡出來,盯著他的側顏笑眯眯的問:“不記得了嗎?”
她的聲音帶著清晨的沙啞,軟軟糯糯的,夢中那股玫瑰的香氣又縈繞在鼻尖。
鄭清瑜心裡軟的一塌糊塗,他熟練的把雞蛋灑進開水裡,漂亮的蛋花瞬間在水中浮起,言橋眨巴著眼睛湊過去看,她並不在意鄭清瑜是否記得昨晚的事,但她知道鄭清瑜往她懷裡鑽的時候她心裡的喜歡。
吃了早飯兩人一如昨天般去了現場,隻是這次鄭清瑜是緊緊握著言橋的手出的門。
看現場的兩天轉瞬即逝,有了昨天的經驗,鄭清瑜今天體能也回來不少,晚上到家的時候還有力氣把言橋背上樓。
“你是不是要放假了。”電梯裡,鄭清瑜掂了下身上的問。
“嗯,上完明天休息。”言橋吸著他頸間的溫暖輕聲回答。
到達樓層後,鄭清瑜走出電梯在家門口慢慢放下言橋,“那你準備後天回家?”
“對。”密碼鎖開啟,言橋先進了屋裡,對著身後的鄭清瑜說:“後天早上回去。”
“你呢,準備什麼時候回去。”言橋低頭換著鞋,沒聽到鄭清瑜的回答,她疑惑的抬頭。
隻見鄭清瑜定定的看著她身後的客廳,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言橋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瞬間愣在原地。
屋內乾淨的有些可怕了,就像剛剛裝修好一樣。
言橋吞咽了下口水,沒等鄭清瑜問就拿出電話迅速撥了出去,對方接的很快。
言橋臉上帶著怒氣,語氣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惡劣,她說:“溫春娜,你這是用勞動來抵這兩天的房租嗎?”
“當然不是。”溫春娜坐在候車廳輕聲說:“隻是今天醒來覺得異常孤獨,需要做些什麼緩解一下。”
言橋脫外套的動作一頓,緩緩坐在了沙發上。
她的眼神一下子落寞下來,鄭清瑜見狀蹲在她身邊握住了她冰冷的指尖。
溫春娜的聲音還在繼續,言橋下意識的握緊了鄭清瑜的手:“我媽催我相親了,她今天給我打電話說,要是我明年不結了婚,她就不活了,而且死不瞑目,電話裡還有其他幾個親戚的聲音,全部都是指責。”
“我想是到了我妥協的時候了。”
車站的廣播連續不絕,溫春娜看著滾動的車次表,眼神暗淡:“可是我不明白,我隻是喜歡一個人,我做錯什麼了。”
眼淚滑落,溫春娜抓著電話猶如救命稻草般:“言橋,你說她們憑什麼。”
“憑什麼要這麼對我,要這麼傷害她。”
“因為我,她丟了工作,被人嘲笑,我那麼愛她啊,為什麼總讓她因為我受到傷害呢。”
“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言橋胸腔滿是怒火,厲聲道:“說句實在的,你在阿姨的逼迫下嫁了人又能怎麼樣呢,到時候她們就真的會開心嗎?你以後的老公早晚會知道你們的事,他會不介意嗎?你這樣對任何人都不公平。”
“如果阿姨認為你隻要嫁人她就開心,不顧你們是否合適,是否幸福,那我覺得你沒必要因為這樣的嫁人賠上你自己的人生。”
“父母又怎樣。”言橋說:“父母生養了我們,我們應該感激並且孝順,在他們的中年及晚年時期我相信我們都會竭儘全力去關心照顧,就如同他們照顧我們幼年青少年時期一樣。”
“除卻這層關係,我們更是獨立的個體,父母不應該把他們的幸福和命建立在我們的婚假之上。”
她站起身,使勁抓著鄭清瑜的衣襟說:“你不應該為了任何人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