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號S106 登場(1 / 2)

Black Sugar 弄清風 4852 字 9個月前

上午九點,《都市報》編輯部。

記者灌下一杯特濃咖啡,揉著有些發脹的腦袋,目光落在草稿紙上被圈出來的“joke”字樣。他用馬克筆在旁邊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從輿論來看,部分人認為昨天發生在麻倉的事情不過是一場惡作劇,是無良媒體炮製的又一個噱頭。但記者知道,這次他們真的什麼也沒做。

他決定再去一趟麻倉。街道管理委員會的人支支吾吾的,一定在隱瞞什麼,如果真是惡作劇的話,警方通告應該早就出來了,可一夜過去,毫無動靜。

這不尋常。

記者越想越覺得有問題,立刻抓起外套和包往外跑。同事見狀,發出一聲嗤笑,“麻倉那個地方能有什麼真正的大新聞,儘往那裡去,也不怕臟了自己的褲腿……”

不過記者沒有聽到,即便聽到了,恐怕也不會停下來爭吵。

今天的麻倉比起昨天要冷清許多,但麻倉的人口密度高,所以這個冷清也隻是相對而言。記者一下車,就看到幾個打扮精致的小年輕在跟麻倉本地導遊討價還價。他們似乎是被昨天的事吸引而來,想去看那尊銅雀。

導遊很想加價,但銅雀所在的天台已經被警方封鎖,根本上不去。

記者聽了幾耳朵,便低調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去,按照昨天的記憶,找到了那個給警方開門的街道管理委員會負責人。

“怎麼又是你?”負責人蹙眉,做賊似地往四周掃了一眼,趕蒼蠅似地說:“彆再來了,我沒什麼可以告訴你的,趕緊離開。”

相比昨天,這態度可謂惡劣。記者微怔,隨即意識到什麼,立刻壓低聲音追問:“是沒什麼可說的,還是不能說?”

負責人卻再不肯透露一個字,直接關門。

“砰!”記者麵對著關上的門,心中卻是狂喜。他的直覺是對的,這裡麵一定有問題。昨天的負責人支支吾吾,應該是警方要求他保密,他不敢輕易透露,又或許是記者沒給出足夠的利益誘惑。

可今天他的反應,不得不讓記者懷疑,他是被封口了。

是誰封的口?

這裡麵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左思右想,記者撥通了另一個電話。等待十幾秒後,電話接通,傳來了一個清麗的女聲,“司徒先生,早上好啊。”

記者的全名叫“司徒趙”,取自父母雙方的姓。比起他不見起色的事業來,這個名字大概是他身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東西了。

“小薑老師,打擾了。”司徒趙的腦海中浮現出薑魚的臉,雖說這位年紀輕輕就已經嶄露頭角的女作家總是笑語盈盈的,而且因為長得漂亮,容易讓人對她的實力產生庸俗的懷疑,但司徒趙從來不敢看輕她,語氣裡也透著尊敬,“聽主編說,老師昨天回麻倉了?”

“是啊,截稿日快到了。司徒先生打電話來,是想從我這裡打聽什麼消息嗎?”薑魚問。

果然,她一準能猜到。

司徒趙遂單刀直入,“我正在追蹤報道‘銅雀泣血’的事,但街管委態度強硬,一個字都不肯透露,我懷疑是上麵下了封口令。小薑老師是麻倉本地人,可有聽到什麼風聲?”

薑魚:“你也知道我昨天才回來,有些事情知道得並不比你多。”

此時薑魚剛起,簡單地用牛奶泡了碗燕麥當早餐,拉開窗簾往外看,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外麵的空中走廊上。

薑家所在的這棟樓坐北朝南,南邊是正門,出去就是48街。北麵是後門,二樓的位置還連接著一道空中走廊,從薑家出去穿過樓梯間就是。

空中走廊呈東西走向,往西深入麻倉,在前方分出岔路。往東通向49街,那家叫做black sugar的偵探事務所。

換句話說,薑家和black sugar其實通過空中走廊直接連在一起,相距不過十米。

“小薑老師,如果有什麼消息,請務必通知我,我一定會還您這份人情的。”司徒趙還在電話裡努力。

他看得出來,薑魚無論在哪裡都吃得開,在麻倉這地界,她也不大不小算是條地頭蛇了,而且她是個小說家,對這些事情有基本的好奇心,或許她在聽完自己透露的消息後,會真的感興趣,並從中查到點什麼。

薑魚自然不可能直接應承下來,而且她的目光都被外麵吸引了,掛斷電話,她走上了空中走廊。

Black sugar的門好像開著。

薑魚觀望了幾分鐘,都沒看到屋子裡有人活動的跡象,好奇地走過去,發現虛掩的門口竟散落著幾滴半乾的血。

“有人嗎?”薑魚顧不得許多,喊了幾聲無人應答後,果斷推門而入。

屋裡拉著窗簾,視線昏暗,隱約能看到牆上貼著年代久遠的電影海報。掀開珠簾進入客廳,茶幾、時鐘、沙發,所有的陳設都透著股年代感,但布置得很精巧,角落裡甚至放著一台古董唱片機。

薑魚無暇欣賞,因為她已經聞見了血腥味,快步走到沙發旁,果然——受了傷的人躺在沙發上。

這是個大約30歲左右的男人,看起來是太累了所以睡著,呼吸還算平穩。胳膊上的傷口已經包上了紗布,但還滲著血,處理手法略顯粗糙。敞開的領口裡,隱約可見青色的紋身,像是什麼數字編號。

鬼使神差地,薑魚想起了薑珍珍女士對他的評價,看著他的目光不由帶上一絲審視與欣賞,就如同她在藝術館看人體雕塑時一樣。

事實證明,薑珍珍女士確實從不走眼。

偵探先生雖然受了傷,臉色略顯蒼白,但五官英俊、輪廓分明,有些過長的頭發落在眉梢,遮出了一絲頹廢感,但那小臂上流暢的肌肉線條卻在訴說一個事實——

哪怕他看起來要掛,也能在瞬間掐住你的脖子。

譬如此時,他突然睜眼,殺意讓薑魚瞬間芒刺在背,差點用出了異能。但下一秒,那縷殺意又如冰雪消融,仿佛從不曾存在過。

“抱歉。”薑魚右手不動聲色地藏在背後,異能消散,“你還好嗎?我就住在隔壁,看見門口有血,門又開著,所以……”

林西鶴坐起身來,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好似終於想起來今夕何夕,自己又身在何處,抬頭看著她:“薑魚?”

薑魚微訝,“你認識我?”

林西鶴:“我在你家看過你的照片。”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