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 CIG(1 / 2)

Black Sugar 弄清風 4856 字 9個月前

夜校附近有一家燒烤店,燒烤店後是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子。從這條小巷子出去,可以通往附近的一個小公園,叫啄木鳥公園。

現在是下午兩點多,燒烤店裡門可羅雀,不過因為春城本就是座旅遊城市,燒烤店是全天營業的。薑魚和林西鶴在短短兩三個小時內奔波了大半座城市,這會兒也餓了,便裝作食客上門。

麵對熱情的老板娘,薑魚笑著說:“是熟人介紹我們來的,說這裡的燒烤特彆好吃。他叫陳苟,在酒吧街上班,老板娘還有印象嗎?”

老板娘起初說沒印象,薑魚便給她看了照片。這照片是剛才在酒吧街抓拍的,老板娘一見,就想起來了,“噯,這人我記得,不過他也好久沒來了。兩位跟他是朋友嗎?來來來,快先坐下。”

接下去的套話環節,林西鶴沒有參與,因為他變成了燒烤師傅。負責燒烤的老板見店裡沒人,正好出去買東西了,林西鶴就說可以自己來。

老板娘滿含歉意地答應給他們打折。

薑魚懷疑林西鶴的真實目的就是打折,但她沒有證據。

唯一的男士不在,薑魚靈機一動,就改變了談話策略,“其實我跟我男朋友是來打聽事兒的,我有個小表妹,前段時間不知道怎麼的,去了幾次酒吧街,就喜歡上了那個陳苟,說他特彆酷、特彆瀟灑。我姨死活不同意,就求到我這兒來,讓我勸勸。”

老板娘一聽就來勁了,“可不是麼,小姑娘家家的找對象可要擦亮眼睛啊。不是我說客人壞話,那在酒吧街工作的,能有幾個……反正就是不靠譜不是?你表妹年紀不大吧?”

薑魚蹙起秀眉,“是啊,都還沒上大學。”

老板娘:“這就是了,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最容易被騙,你可得好好勸勸她。那陳苟吧,來過幾次,流裡流氣的,不過這人倒也奇怪,跟他拚桌的人好像都跟他挺談得來,有那穿西裝的,像個精英似的,也跟他坐一塊兒。他們就一直坐門口那桌,我記特彆清楚。”

薑魚:“那他交友還挺廣泛?這也算個優點?”

老板娘做餐飲業,見得人多了,擺擺手道:“誰知道他們聊什麼,男人麼,不就那樣。臭味相投了就能稱兄道弟。”

薑魚:“他最近沒來了?”

老板娘:“有段時間了,兩三個月?”

薑魚隨即又打聽了許多關於陳苟的細節,老板娘秉持著“拯救無知少女”的菩薩心腸,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最終還叮囑薑魚,回去一定要讓她表妹好好上學。

林西鶴端著燒烤回來,玉米茄子虎皮椒,牛肉羊肉五花肉,再加一盤錫紙豆腐和奶香撲鼻的炸饅頭,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味道也很不錯。

“你不養生了?”薑魚看著林西鶴打開一罐冰啤酒。林西鶴聞言很是淡然地掃了眼自己的保溫杯,說:“今天已經達標了。”

薑魚:“……”

借用老板娘的一句話:男人麼,不就那樣。

薑魚決定不與他討論這種話題,轉而說起了陳苟。老板娘透露出來的信息很有意思,陳苟幾乎每次都是一個人來的,來了之後會跟人拚桌,拚桌的人裡有西裝革履的上班族,也有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中年人,看起來都是完全不相乾的人,卻能坐在一塊兒愉快地吃燒烤。

在推理小說裡,這樣的巧合意味著必然。

“他應該是在S106之後就不再來了,具體的日子老板娘也不清楚。我剛才給她看照片的時候,故意滑到了一張孟祥的,但是她沒什麼特殊的反應,應該不認識。”

一件案子,再怎麼聳人聽聞,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又隔了三個月,認不出孟祥才是正常的。

這證明孟祥應該沒有來過這家店。

“他以前身體不好,父母對他的飲食起居都很重視,他也不太可能出現在這種店裡。”薑魚道。

“但也有可能走向另一個極端。”林西鶴喝了口冰啤酒。

“確實。”薑魚點頭。

如何跟一個人迅速地成為朋友,那就是一起說另一個人的壞話。這種隱秘的、你知我知的快樂,會迅速拉進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陳苟為什麼會在這裡跟那些不同出身、甚至不同階層的人,相談甚歡?孟祥又為什麼跟他扯上關係?如果他們有關係的話。

是他們做了什麼,才招致極端的報複嗎?

當然,目前的一切都隻是薑魚的猜想,她現在甚至不知道跟陳苟一塊兒拚桌的到底是誰。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林西鶴,“現在要怎麼做?查監控?”

林西鶴:“這種店裡的監控一般最多保存一個月,而陳苟很早就不來了。私自查看外麵的公共監控,我會坐牢的。”

您是怕坐牢的人嗎?

薑魚保持微笑,“林大偵探不是在局裡有人嗎?”

林西鶴聳聳肩,“官太小了,保不住我。”

薑魚:“沒想到您的防患意識這麼強烈。”

林西鶴:“過獎。”

當然,案子還是要查的。

薑魚不無揶揄地問:“那要報警嗎?就像昨天晚上一樣。”

可話剛出口,她突然想到一個事實——陳苟已經被抓了啊,根本不用再特意報警,他就已經進去了。在這一刻,薑魚露出驚訝的表情,“陳苟被抓都是你計劃好的?從昨天晚上開始就計劃好了?”

林西鶴覺得對麵這位女士的眼睛好像在發亮,像貓兒一樣,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你,爪子卻在毯子上磨著,隨時準備進攻。

這讓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也沒有吧……”林西鶴移開視線,下意識地拿起了啤酒罐。

“沒有嗎?”薑魚湊近了,就像那隻貓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你完全不知道它隻是單純想嗅一嗅你的味道,還是突然伸出爪子呼你一巴掌。下一秒,她又突然笑了,“那你還拿著個空罐子乾什麼?”

林西鶴低頭看了眼啤酒罐,難得地有一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