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鋪子 和浪漫幻想(1 / 2)

Black Sugar 弄清風 4830 字 9個月前

善變的雨季,天空又開始放晴。

薑魚和林西鶴最終來到了一處斷牆前,這裡正在搞新城市規劃工作,拆除部分舊的牆體,搞綠化建設。

十多年前,這裡曾畫了一棵很大的桃樹。

短頭發的年輕女孩站在斷牆前,胳膊上滿是紋身,腳上還蹬著一雙“太空鞋”。這是機械外骨骼裝備的一種,有著炫酷的造型,行走無重力,彈跳好幫手,街頭潮人最愛。尤其是麻倉,這裡到處是空中走廊和台階,買它比買車方便得多。

她回憶道:“那桃樹畫得很好看,超大一棵,占據了整麵牆,不過很快就被蓋掉了,好像是因為沒上報街道辦審批來著。我覺得挺可惜的,就拍了張照片保留,沒想到現在連這麵牆都要拆掉了啊。”

這是薑魚輾轉找到的一個街頭塗鴉愛好者,就住在附近。她拍下照片後就把它設置成了社交網絡的頭像,老賬號了,一直用到現在,所以薑魚一打聽就得到了消息。

不過她也隻是拍了那張照片而已,其他的卻是不了解。

照片上,桃花開得爛漫,筆觸細膩生動。不知是不是顏料裡加了珠光的關係,還是拍照那天陽光很好,每一片花瓣都洋溢著春天的氣息,溫暖而明亮。

“很好看吧?”短發女孩叉著腰,仰頭看著斷牆,卻仿佛透過斷牆看到了當初的那棵桃花,“是不是特彆有春天的感覺?這才是代表春城的畫嘛,街管委那幫人真是不識貨,一群老古董,天天就知道瞎管。”

薑魚:“你也不知道是誰畫的?”

“誰知道呢,麻倉嘛,流浪藝術家心中的勝地,來這兒搞藝術的多著呢。”女孩衝薑魚眨眨眼,末了又拋了一個飛吻,“我得走啦,代我向D問好,謝謝他上個禮拜給我報信,助我逃脫老劉頭的魔爪!”

女孩踩著太空鞋遠去,像隻活蹦亂跳的兔子。

老劉頭就是街管委的劉主任,他常年與這些街頭潮人作鬥爭,從他們的穿著打扮管到行為藝術,彼此都將對方視為自己的眼中釘。

薑魚遂又跟劉主任打聽,如果那棵桃樹是被街管委的人取締的,那街管委那邊或許會有人記得。一轉頭,她發現林西鶴還盯著那張照片在看。

“看出什麼了嗎?”她問。

“這很像是陸生畫的。”

“這麼溫暖的畫風?”

“人都很複雜。”林西鶴喝著養生茶,道:“他幫忙拋屍,未必覺得自己不溫暖,說不定還想借此評上感動春城十大人物。而且,看見美好就有所期盼,這是人的本能。”

薑魚:“那他這畫,是給蘇棗棗畫的?因為蘇棗棗對花粉過敏,沒辦法靠近真正的花,所以就送了她一整麵牆的春天?”

作為一個小說家,薑魚擅長浪漫的想象。

林西鶴:“也許。”

多說無益。既然這畫有可能是陸生畫的,那線索就多了一條,雖然時間隔得確實久遠,但就像剛才那個短發女孩一樣,仔細找總能找到。而這時,林西鶴收到了孟祥父母入院的消息。

薑魚詫異過後,問:“又是局裡的線人告訴你的?”

林西鶴搖頭,“我在每個拋屍點都留了微型攝像頭。”

很小的一隻“蒼蠅”,可吸附在任何地方,神不知鬼不覺。

薑魚昨天一直跟他在一塊兒,竟也沒有發覺,而且就算是安了監控,也得有人看著吧,林西鶴一直站在這兒,哪有時間看監控?

誰在替他看?局裡的線人?還是彆的幫手?薑魚這麼想了,也這麼問了。

林西鶴坦然:“我前同事。”

薑魚:“哦?”

林西鶴:“以前我是個送快遞的,城際快遞。我同事的話,現在大概在霧城。”

薑魚:“是嗎,我剛從那兒回來呢。”

林西鶴依舊坦然,因為他確實也不算說謊,“下次報我的名,讓他給你代購,不用出代購費。”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言語的交鋒點到為止,兩人都很有默契地切換至正題。薑魚作為一個異能者,還是異能學院培養出的精英,很快就將陸生的精神係異能和孟祥父母的暈倒聯係起來。

“他們是第一個拋屍點對應的人。”她道。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就像之前的六次拋屍一樣。這些人身上全部檢測出了異能殘留。

這個道理,特調局的人哪怕不知道檢測出的異能其實是罕見的精神係,也會有所猜測。審訊室裡,當陳苟得知孟祥的父母暈倒後,臉色微變。

寸頭趁熱打鐵,將四角酒吧的老板已經放棄他的煙霧彈放出來,成功讓陳苟炸毛。

“你們有什麼憑證說我也會像那倆老不死一樣暈倒?啊?你們這是恐嚇!彆以為我會上你們的當,老子不是嚇大的!”

陳苟額頭上青筋暴起,長時間的審訊再加上缺水,他連口水都快噴不出了。可對麵坐著的那個寸頭,早前還一副正經探員的樣子,此刻終於露出點本性來,摘下帽子扯開領口,挑起眉梢,居高臨下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堆垃圾。

“也讓你知道,這裡是特調局,不是警局。你在這裡跟誰老子呢?你以為你進了這裡,還有人能保你?”

寸頭雙手撐在桌上,湊近了盯著他的眼睛,“進了特調局,是龍也得給我盤著,更何況你不過是酒吧街的一條狗。”

陳苟臉色鐵青。

寸頭又放鬆地靠回椅背,用比陳苟更像混混的姿態說著輕佻的話,“我要是你老板,現在就希望你能守口如瓶,等到你像孟祥的父母那樣暈倒,他們能不能醒我不知道,但我保證你永遠也不會有機會醒過來。以後你就不叫陳苟了,改個名兒,叫死狗。”

“咳。”同事在旁邊咳嗽,讓寸頭收斂些。

寸頭才不理他呢,甚至把腳翹到了桌上,大不了他再寫一份檢討。他看著陳苟,繼續說:“你也知道自己沒什麼價值吧?你甚至連個異能者都不是,哈。”

“老子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