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轉眼就到了房越生辰這天。
這日的天氣不是很好,天空細細蒙蒙地下著綿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陰冷的寒氣,饒是多穿了一件短襖仍舊覺得冷得緊。
晏白薇換了衣裳從屋子出來就見著令沛正好從抄手遊廊那頭過來。
她讓雲夏拿上備好的賀禮先放去馬車上,然後才迎頭走過去,“三爺,賀禮已經放車上了,可是現在就出發?”
令沛打量了她一眼,上身穿的是一件月白舒針直袖短襖和鵝黃色繡地套環對鳥紋綺交織綾,下麵是刺繡洞錦襖裙,披了一件銀色印花繡益州新樣錦披風。
細腰曼妙係著粉紅絲攢花結長穗腰帶,上掛了個繡著梅花鹿圖樣的香袋。
晏白薇本就白,配上這等淺淡色的衣裳將膚色襯得更加白皙,加上那恰到好處的一點桃色唇脂,和腰帶將將呼應,讓整個人都靈動了起來。
若說活色生香,秀色可餐也毫不為過。
這樣的晏白薇明媚乾淨,就像一朵盛開的花朵,明豔而熱烈,讓人一見就挪不開眼睛。
令沛端看著,似是不經意般道,“衣裳選得不錯。”
晏白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新衣裳,臉色微微泛紅,“此次宴席宮中如此看重,我自然不能丟了令府的麵兒。”
令沛點點頭,移開目光,望向前麵,“走吧。”
因為下著雨,馬車好像也慢了些,原本半個時辰就能到的,今日多行了近一刻鐘。
可饒是如此,等到房府時,賓客也並不多。
晏白薇不禁疑惑起來,這位小國舅爺聽說乃是管著城防營十二府的上將軍,今日宮中大辦生辰為何這般少人?
正疑惑著就見一隻大手伸了過來,“地上濕滑,扶著我下來。”
晏白薇看著那隻布滿繭子的手,輕輕將手伸了出去,撐著下了馬車。
隻是令沛拉著她繼續往前,並沒有鬆手的意思。
晏白薇低頭看著那隻拉著自己的大手,微微使力想抽出來,然而下一刻隻感覺力道加重,自己的手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
她抿了抿嘴,看著前麵的人,雲淡風輕般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終究沒再掙紮,由著人拽在了手裡。
兩人緩步往裡去,這才聽見令沛道,“此次生辰宴乃宮中操辦,除了特彆親近的會來得早些外,其他人都會估摸著時辰才到。”
原來是這般。
進到府內,就有侍從引著兩人往裡,剛越過前庭就見著謝霽立在前頭。
謝霽見著人立即招呼著過來,敞開著手就過來將令沛攬住,“你可算是來了,這府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可是把我給悶的。”
隨即又看向晏白薇,“喲,弟妹,咱們又見麵了。”
晏白薇屈膝福禮,“見過益王。”
謝霽連忙擺手,“就憑我和元直的關係往後可不許行禮了,不然就是和我生分不是?”
晏白薇笑了笑,並沒應話。
他和令沛即便關係如何好,他們之間可以不拘禮數,可她不行,這話聽聽也就罷了。
謝霽拉起令沛往裡去,“走走走,咱們裡頭說話。季同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有件事我得先給你說說。”
說罷看向一旁的晏白薇,“弟妹,沒問題吧?”
她看向一旁的令沛,連忙搖頭,“你們有事你們先忙,我找個地兒喝茶看景就好。”
謝霽咧嘴一笑,“就知道弟妹是個通情達理之人。”
說著就要拉著令沛往裡去。
令沛卻沒立即走,而是轉頭望向她,“你一個人可以嗎?”
晏白薇點點頭。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一次她學乖些哪裡都不去總就好了。
“我等等就出來,你就在附近,一會兒去尋你。”令沛囑咐道。
“好。”
見著兩人離開,晏白薇問了看茶的地方這才朝著一旁的抄手遊廊過去。
剛走到一半就見著遊廊對麵的一處廊廡下,一個著藍衣的女子正端拿著不知什麼東西的一個錦盒正和一男子說著話。
男子身形挺拔,晏白薇不覺有些熟悉。
她細瞧過去,不覺心裡一跳,這不就是今日的主角,那位小國舅爺嗎?
他怎麼在這裡?
晏白薇正納悶,隱約間聽到些隻言片語,藍衣女子聲音嬌軟,一口一個小表哥,聽著像在撒嬌,其中夾雜著臨安郡主的名諱,似乎是在抱怨什麼。
而一旁的房越溫言細語的,好似在安慰著那藍衣姑娘。
這番景象,說實話,放在任何人眼裡多少都會覺得兩人關係匪淺。晏白薇撞見這樣的景象哪裡還敢停留,連忙要走。
不曾想剛一轉頭就見著遊廊另一端立著一位黃衣女子,定睛一瞧,不是臨安郡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