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白薇心下一動,沉了沉眸子,順手接過他手裡的布子。
“三爺該叫醒我的,如此還能替你張羅些暖胃的,您這一路胃疾可有犯過?”
令沛搖搖頭,“未曾,上次休息的那幾日,你調理得很好,而且昨日回來也不覺得餓。”
說完便指了指案幾上的東西,“昨個兒晚上一時睡不著,我瞧著你是在抄寫經文便學著你的字跡抄了些,說來也怪,這抄完經文,心緒倒一下寧靜了。”
晏白薇聽見這話,驚得都忘了合嘴,這些居然是令沛替她抄的?
這練了五日的兵,怎麼說也是疲累得很了,他還能有精力替自己抄經文?
她此刻心裡說不出是什麼心境,好似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逐漸脹滿,好似要生長出來似的。
斂了斂神色,晏白薇望向麵前的男人,見他眼睛微紅,眼下的烏青深得跟茶色一般,一看就是沒睡好。
“三爺還未曾用早膳吧?我這就去給你備早膳,這些日子在外頭想來也吃不好吧?我給三爺熬點軟爛的小米粥來。”
說罷就連忙往廚房去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他,隻能在這些小事上儘心儘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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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令沛提著整整一摞的經文,晏白薇一下鬆緩了不少。到第四日上頭,就將經文都抄寫完畢。
翌日,去玉晴園稟告給令老太太之後就立直接去了大安寺將祈福經都燒了去。
本來臨走時還好好的天兒,這會兒往家走的路上卻下起了小雨。
山路本就難行,這會兒一下雨,路麵便濕滑得很,車速就慢了下來。
眼見著天色漸沉,可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
雲夏撩起簾子問起來,“怎麼停下來了?”
跟著車夫坐在外頭的小六連忙道,“雲夏姑娘,前頭有車擋住路了。”
小六原先就是玉京園的,拜了元伯作義父,因著其機靈,做事周到,加上跟著青鋒學了些拳腳功夫,前兩日才從外地辦事回來被指派過來給晏白薇了。
雲夏望過去,見著是一輛四駕的馬車,因為車身太寬,確實把路擋的嚴嚴實實的,他們的車根本過不去。
“姑娘,有車擋了路,怕是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
想著令沛還等著她回去製備晚膳,晏白薇一時便有些著急起來。
“那有彆的路嗎?”
車夫道,“回城這條路最近也最好走,若是換彆的路,隻怕不好走。”
晏白薇“咯噔”一下,“那讓人去問問,多會兒能走呢?”
小六靈活地從馬車上來,撐著傘跟著雲夏一起往那前麵的馬車去詢問情況。
兩人這般走到馬車前,小六隔了車簾便立即恭聲道,“小人小六,敢問大人是出了什麼事情?可需要幫忙?這下雨天的路也難行,若需幫助我們搭把手興許都能早日回家。”
這時,車內傳出一道女聲,“你個男子家家需要你的什麼幫助,趕緊離開,可彆打我們郡主的主意,若你敢起什麼歹心,我可告訴你,京城賀蘭家頭一個不會放過你!”
雲夏一聽賀蘭家,心裡立即打起鼓來,賀蘭家?可是自己認識的賀蘭家?
她往前探了探,“我們不是歹人,隻是著急趕路,因著貴駕擋了路,這才來問問是否需要幫忙。隻是我家主子也認識一位賀蘭家的郡主,不知是不是是同一位?”
“呼啦”一聲,門簾被掀開一個角,探出一個腦袋出來,往雲夏這般瞅了瞅,“是你?”
雲夏一看,這不正是臨安郡主身邊的那位紫衣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