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山位於城郊東北方向,之所以叫白茫山是因為此山一到冬日便白茫茫的一片。
又因著山路陡峭難行,城內的人極少有到這山上來。
可就是因著如此,卻成了練兵的好去處。
令沛冬日的時候總會抽出幾日來帶著軍中精銳到山上來曆練一番。
到第五日上頭,當天的項目便是打獵,最後到山下集合,看誰獵的數量多,便可獲得當日的頭籌。
以往的時候,到傍晚時分差不多人都能到齊,這一次出了些岔子,這才耽擱到深夜才回來。
一進屋就見著晏白薇趴在桌子上,似是睡著了。
他眉頭一皺,抖了抖身上的寒氣,將外袍一脫丟在一旁,幾步跨過去,就將人攬起來抱到了床上。等再回頭過來收拾東西時發現桌上還鋪著宣紙,他幫著收拾起來,不經意就瞥見著上麵似是經文。
仔細拿起來看了看,確實沒看錯.
上回的時候就聽說了她被罰抄經文的事,當時也沒多問。這次再次看著這些經文,凝眉坐了會兒,這才叫了元伯過來。
一問,才知道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還真不少。
他當即拿起那些經文,不耐煩地丟到一邊,“祖母如今也是人老了,偏信起這等鬼神的事情。”
元伯笑笑,一眼看出他這是在替晏白薇抱不平,“爺這話原也沒錯,隻是老太太這般年紀了,怕也不會輕易改變。上回,爺你替少夫人去玉晴園告假的事,您可是忘記了?”
那次看著晏白薇在屋裡抄經他便著人問了問,這才知道緣由。
因為他讓晏白薇受罰,他心裡多少有些不悅,隻是沒發作罷了。
如今,卻沒想到又來了一出。
令沛揉了揉眉心,這幾日上山連著也沒怎麼睡好,這會兒難免愈發有些煩躁,拿起桌上的水一飲而儘,“好了,你且下去歇著吧。”
看著桌上的東西,端坐了一會兒,這才拿了一旁晏白薇抄寫過的幾張,放到了麵前。
依著他的脾氣,其實原想著直接將那拓寫的經書給扔出去的,可元伯的話提醒了他。
他是可以無所謂,祖母要說便說,他受著就是,但隻怕到時又會遷怒到晏白薇身上,罪責沒加到他身上,反而讓晏白薇多受了罰。
這才想著幫她抄些。
令沛三歲的時候就開始識字,後來拜謁到名師下習字讀書,小時候臨摹過太多字帖。如此,倒也就有了一門絕活,便是能很快地仿寫出彆人的字跡。
他這會兒看了一眼晏白薇抄的經文,臨摹了幾張便就像模像樣了。
晏白薇這會兒看到的就是令沛抄寫的經文。
整整齊齊厚厚一遝。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昨日何時寫了這麼多了?真是活見鬼了。
拿起一張麵上的,這字跡乍一看還真是自己的。
她一時竟迷糊了起來。
這時,門口珠簾響了起來,她抬頭看過去,進來的不是令沛是誰?
晏白薇著實被嚇了一跳,這大活人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怔在原地一下就愣住了,等回過神來才連忙行禮,“三爺,你多會兒回來的?”
令沛拿起架子上的布子擦著額上的汗,“昨個兒晚上就回來了,隻是有些晚,我見你趴在桌上睡著了便沒叫醒你。”
晏白薇想起自己今晨是在床上醒來的事兒,試探著問道,“那,莫不是三爺抱我回的床?”
令沛點點頭,一副稀鬆平常的模樣,“嗯,趴桌上睡覺容易著涼,我便將你抱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