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莫非懷疑他身份(2 / 2)

鶯娘不由苦笑,她一直被人扣在這裡照顧宋氏,對外的情況一概不知,自然也不知道蘭若儀在此,一想到那位看似溫潤儒雅實則冷漠可怖的公子,心底的寒意悄然爬上心頭。

“七娘,那位公子他……”有沒有為難你?

鶯娘甫一開口,一抹白衣翩然而至,當看清來人後剩餘的話頃刻間咽了回去,血脈逆流,駭得她麵色大變再也不敢多說半字。

桓瑾冷冰冰的目光從她身上掠過,像是看著一個無關緊要的死人一般,深邃幽冷,如寒潭冰雪,鶯娘雙腿發軟額頭沁出無數冷汗,失力跪在地上狼狽不堪,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喘。

蘭若儀不知道桓瑾歸來,沒能聽見鶯娘後麵的話感到詫異:“鶯娘,你剛才想說什麼?”

在那森冷陰鷙的目光下,鶯娘哪裡肯說出實話,大汗淋漓搖首否認:“沒、沒什麼……”

蘭若儀心生疑竇正欲再問,桓瑾適時出聲打斷:“七娘。”

聽到世子的聲音蘭若儀轉頭便忘了剛才的異樣,雖然她看不見但麵上喜色難掩:“世子,你回來了!”

她想要走上前來卻忘了這個房間的布局和先前住的並不一樣,腳下不小心絆到一張矮幾,本以為自己會摔在冷冰冰的地上,最後還是桓瑾無奈將她扶住。

“不要這麼冒失,彆忘了你的眼睛還沒恢複。”

語氣半帶著責備半帶著寵溺般的誘哄,他對待蘭若儀的態度渾然和鶯娘先前看見的完全不一樣。

鶯娘想著蘭若儀方才脫口而出的稱呼,以及二人親昵的關係似乎並不一般,莫非這位就是女郎的未婚夫婿鎮南王世子?

可——

不知怎的,鶯娘總感到哪裡奇怪,心底無端發毛。

“世子,我找鶯娘有些事,可否讓她先陪我離開?”

對於蘭若儀的請求桓瑾自然無不答應,等到鶯娘戰戰兢兢陪著蘭若儀離開,桓瑾的視線這才落在溫酒身上。

冰冷無溫,帶著風雨欲來的可怖,溫酒忙擺手撇清關係:“是女郎一心要來這裡的,若不是她要求,我哪裡敢!”

“所以你就真帶她過來?”桓瑾冷睨著他。

“殿下去了驛館我又從未哄過女子,實在拗不過她。”溫酒生怕桓瑾責罰,連忙將話題一轉,“殿下此去驛館可見到二公子?”

“驛館被一場火燒毀,除了幾具焦屍沒有彆的線索。”

桓瑾放出的那隻鷹隼沒有帶回任何信息,隻能暫且作罷,或許過幾日蕭郃自然會聯係他也說不定。

“還有——彆忘了我現在的身份,溫大夫,這件事不需要我再三提醒。”

桓瑾冷冷拋下這句轉身離開,溫酒僥幸逃過一劫緩緩吐出口濁氣。

二人並不知,躺在床榻上的宋氏手指微微動了動。

或許是陣風,或許是半夢半醒。

……

“嘩啦啦”水流聲澆下,天知道這兩日蘭若儀無法沐浴梳洗是怎麼熬過來的。

“鶯娘,這一次多謝你。”

鶯娘將熱水倒下,小心翼翼避開蘭若儀的雙眼幫她梳洗長發,想著那位公子心頭惴惴不安。

“女郎那次是被這位公子救了嗎?”鶯娘心亂如麻,隻因初次見麵險些丟掉性命,因此她對桓瑾多生忌憚。

蘭若儀不疑有他,啞然失笑:“那日正好世子也在,否則我也不知還能不能活著見到你們。”

鶯娘詫異:“世子?這麼說來他就是鎮南王世子?女郎不是失明了,怎會知曉他的身份?”

“還未失明前我見過他手中的半枚玉佩,和我的正好是一對。鶯娘,你莫不是懷疑他的身份?”

鶯娘自然不敢這麼說,心頭不安頓時放下大半。既然有女郎親眼見到的這塊玉佩想來那位公子身份不會有假,畢竟鎮南王世子驍勇善戰,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易暗算他。

不過都道鎮南王世子清冷高傲,常年在戰場上廝殺,雖說那位公子也有嗜血般的鋒芒,可總覺得哪裡有些偏差。

壓下這番疑惑,鶯娘為蘭若儀換上新衣,先前馬車裡的東西還在,故而衣裳這些並不缺。

“女郎,我先讓人將水撤下。”

蘭若儀坐在矮凳裙裾散落一地,墨發如瀑散在身後殘留點點水漬。聽著鶯娘離開的腳步聲,蘭若儀用布巾絞著長發,由於看不見隻能憑著記憶去做。

須臾,一陣腳步聲漸近從她手中取過巾帕,來人動作輕柔生怕弄疼了她。

“鶯娘,你不用這麼小心的。”

蘭若儀察覺到身後人小心翼翼的動作不由暗覺好笑,誰知下一刻身後響起一道溫潤柔和的嗓音。

“七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