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刺客冷聲道:“兩刀下去應當活不了,撤!”
他果斷作出決定不再流連,帶領著手下人一並離開,渾然不知他們走後還有人悄無聲息跟上。
溫酒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鶯娘無奈搖頭,暗想自家主子真夠狠的,說是引蛇出洞卻不想讓蘭若儀演苦肉計,最後讓鶯娘假裝蘭若儀受重傷從而引出背後之人。
早在砍下第一刀的時候溫酒就看見了,他沒有適時出手也是出自桓瑾的計劃,必須要讓那些人眼睜睜看著“蘭若儀”被砍兩刀性命危在旦夕才行,否則接下來的刺殺沒完沒了。
視線落在命懸一線的鶯娘上,他想若是鶯娘死了先前的藥也白費,然而等他的手落在鶯娘鼻息前,染血的女子緩緩伸手扣住麵前人的手,眼底是活下去的渴求:“我、我想活下去……”
她眼底的光灼燒得太烈,頭一次溫酒見過求生欲這般強烈的目光。
藥粉像是不要錢一樣撒在她身上,溫酒避開她的眼神,聲音平穩無波:“有我在,你不會死。”
或許是這句話給了鶯娘極大的信心,眼睛一閉就昏厥過去。
溫酒想著自己在這伺候著病患反觀桓瑾在另一頭溫香軟玉,怎麼想怎麼生氣,恰在此時熟悉的鷹隼俯衝而下,等溫酒取下綁在爪上的字條後鷹隼毫不留情飛遠,氣得溫酒破口大罵:“真是和你主子一個德行!”
展開字條,筆走龍蛇的字跡引入眼簾,等看清上麵內容,瞳孔不由一縮。
……
雪過天晴,好在繞過山林就是一段平坦的道路,蘭若儀重新坐在桓瑾身前,桓瑾策馬,馬匹的速度不快也不慢。
從昨日的平和到今日,行程毫無波瀾,這和蘭若儀先前設想過的險象迭生渾然不同。
“瑾初,那群刺客還未現身嗎?”她在想會不會是世子的計劃落空,那些人太過提防不敢出手。
桓瑾又怎會告訴她他們兩人才是眼下最安全的,畢竟他已經安排好鶯娘做替身,至於鶯娘的命是死是活與他何乾?
“或許是計劃出了問題,既然他們不出現接下來隻要到達封地同他們彙合便是。”
前方村落嫋嫋炊煙,從山林走出之時漸近黃昏,此刻最好還是先找一處過夜。
村子分外安靜,除了偶爾的鳥鳴聲再也聽不見其它聲響,桓瑾抱著蘭若儀下馬,蘭若儀牽著他的衣袖小心翼翼跟著,即便她看不見也覺察到古怪之處。
“奇怪,這個村子都沒人嗎?”
似乎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正好有幾人身著布衣從另一條小道走出來,等看見麵前兩人後眼睛驀然亮起。
“不知諸位這是……”其中一人熱情上前問詢。
“天色已晚想在此地暫住一夜。”桓瑾遞出一枚碎銀,談吐溫雅,“不知這些可夠留宿費?”
那人麵帶喜色連連點頭將銀子接過,領著兩人朝自家走去:“夠的夠的,我家就在前頭,正好有一間空房留給你們小夫妻!”
話說完,他推開木門對著裡屋人說道:“翠娘,來客人了!”
翠娘從小廚房出來見到來人居然還有一位女子連忙上前要去牽她的手:“怎麼還有個嬌滴滴的女郎?”
桓瑾攔下她,似笑非笑:“不必了,我帶著我家娘子就好。”
桓瑾容貌清雋俊秀,翠娘不由看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最早領他們來的男子不悅推了一把翠娘:“客人來了還不趕緊去做飯!”
話畢,他轉過頭對著桓瑾討好笑了笑,“讓客人見笑了。”
“無妨。”
桓瑾亦彎唇,眼底泛起一抹濃稠的黑,深不可測。
早在初次見麵時就嗅到他們身上殘留的肉香味,那是——
人肉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