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聖 雲安有異議!(2 / 2)

馬車一路行到皇宮北門外,寧國侯夫婦下了車就火急火燎地往裡趕,生怕被謝嗣音搶了先。緊隨其後的,是一臉複雜神色的鄭安伯。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謝嗣音才同宣王妃到達北門。

二人剛下馬車,就有等在門口的小太監迎了上來:“王妃,郡主可到了!如今王爺還同陛下議事,閒雜人等一應沒見著呢。”

這小太監不是彆人,正是陛下貼身大內監程德海的徒弟,許三德。

宮裡頭的人,都是會說話的高手。

這話裡的意思,明白得很。宣王妃招招手,示意身後的人遞上荷包:“多謝三德公公,也替我向程公公道謝。”

許三德也不客氣,直接掩入袖中,一邊引路一遍繼續道:“王妃放心,陛下心裡都有數。”

有自家夫君在,還有陛下身邊人的表態——宣王妃徹底放下了心。

許三德帶著一行人七拐八繞,終於到了大雍皇帝的議事廳——大政殿。

還沒進門,就聽見寧國侯哭天抹淚的聲音:“陛下,老臣愚鈍無能,但幸蒙祖宗蔭德,承襲寧國侯爵,始得安居樂業。是以,臣下日夕兢兢業業、謹慎自守、修德養性,唯恐失德以負陛下隆恩。”

謝嗣音輕嘖一聲:話說的倒是漂亮,可惜皇伯父不吃這套!

永昌帝坐於正北的金漆雕龍寶座上,十二冕旒將他的眉眼表情遮擋的嚴嚴實實,聽到這裡,帶著玉扳指的手指輕敲了兩下龍案,聲音淡淡道:“說重點!”

謝嗣音撲哧一聲,直接在殿外笑出聲。

寧國侯咧著的嘴一僵,訕訕道:“臣的長女姮娥原本今日要同鄭安伯成婚,鄭安伯人中龍鳳,老臣心裡的歡喜啊......真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永昌帝淡淡哦了一聲,輕斥道:“那你不去主持婚事,來朕這裡做什麼?”

寧國侯一噎,重新哭起來:“陛下!可就是這樣一件大喜事,生生被雲安郡主攪和了啊!一個時辰前,雲安郡主不由分說地就闖進了臣下的府邸,說要見姮娥。因著迎親的吉時就要到了,老臣本不願讓郡主去後院。誰知......”

說到這裡,寧國侯哽咽的聲音一頓,小心地看了眼龍椅之上的永昌帝,斟酌著道:“誰知郡主拿出了您的令牌,老臣不敢再攔,這才讓她進後院見小女一麵。”

“可哪裡想到,這雲安郡主見小女不為彆的,卻是為了攛掇她逃婚!父母宗族俱在,雲安郡主卻要小女撇下侯府千金,伯夫人的身份,去做一個江湖浪子!真是何其荒唐!老臣身為姮娥的父親,如何能眼瞧著自家女兒誤入歧途呢?於是我吩咐人將郡主攔下,卻生生被......郡主帶來的人打傷!姮娥更是被那人擄走,至今不知所蹤啊!”

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寧國侯的聲音已然悲憤不已:“陛下!還請陛下給老臣做主啊!”

宣王立在蟠龍柱前,麵上沒什麼表情,就好像寧國侯告的人與他無關。

永昌帝淡淡“唔”了一聲:“瞧著是傷得挺嚴重。”說完,手指一下接一下的敲擊龍案,聲音不辨好壞:“雲安來了嗎?”

程德海垂手應道:“郡主來了。”

永昌帝淡淡道:“叫她進來。”

謝嗣音直接推開宮殿大門,大步上前行禮:“雲安見過陛下。”

永昌帝撩起眼皮橫了她一眼,擺擺手:“剛剛寧國侯說你擄走了他的長女,你可認?”

謝嗣音不卑不亢的點頭:“雲安認!”

門外的宣王妃聽到這話,腳下一崴,差點兒沒摔個踉蹌。剛剛在馬車裡怎麼說的,不是說好了打死不認嘛!

宣王聽到這話,仍舊紋絲不動,穩如泰山。

永昌帝笑了:“既然雲安都認,那這事就好辦了!程德海,我朝妨礙婚事罪是如何處理的?”

程德海老老實實回答:“回陛下,罰作一歲刑。”

永昌帝繼續道:“那如果再加一個鬥傷罪呢?”

程德海跟著附和道:“笞二十,加罰一歲刑。”

永昌帝滿意的點點頭,瞧了眼自己始終沉默不語的親弟弟,又將目光重新落向謝嗣音身上:“雲安,既然你也認下了。那朕笞你二十,再罰你二歲刑,並將寧國侯長女找回來。你可有異議?”

寧國侯心下大喜,萬萬沒想到這一趟會這麼順利。雖然不知一向寵愛雲安郡主的陛下這次為什麼舍得對她行刑,但經此一事,京城眾人都會知道陛下為了寧國侯府責罰了雲安郡主。從此以後,所有人都不會再瞧不起他寧國侯府。不僅如此——他同鄭安伯的婚事還能繼續下去!

真是雙喜臨門,可喜可賀啊!

想到這裡,寧國侯跪地大拜,剛要說一聲:陛下聖明。

就見謝嗣音一理衣衫,屈膝行稽首大禮,拱手於地,聲音清朗有力:“雲安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