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力群打開包房門的刹那,是有點希望屋裡沒人的——確實沒人,他剛鬆口氣,就發現進門的衣架上掛著個女士的手提袋。
他盯著那個手提袋研究了大概有十幾秒,心突突跳得厲害。
還沒想好到底是繼續朝臥室裡麵走,還是轉身離開,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是你嗎?”
這時再走就顯得忒沒膽了,實在丟份兒。
於是他深呼吸一口,故意拖長了嗓門,壓低聲音道:“那你還指望誰?”
等他進了臥室,就見她半倚在床頭,穿件半新不舊的睡衣,見到他來就笑笑,問他吃過午飯沒有,外麵有沒有下雨,諸如此類。
他也形容不上來她這種聊家常般的態度,究竟彰顯了哪種情緒。
緊張?生氣?
他隻覺得對方在用很大方的態度和自己寒暄,倒顯得他有些局促了。
氣氛有點怪,既不像以前那樣客套,又不是很親密,但又偏偏發生在臥室這樣曖昧的環境裡。
唐力群人生第一次慫了,也不知道腦子抽什麼筋,居然把床頭的化妝凳拉出坐了下來。
於是他坐著,她半躺著,聊了一會兒。
他也不知道自己都和她聊了什麼,反正有的沒的,開玩笑,一本正經的,好像他就是個來探病的友人。
大概是覺得窗外五月的陽光有些刺眼,他忍不住起身把窗簾籠了一下,轉過身就見她睡眼惺忪,好像有點春困的樣子。
然後她就說自己要午睡了,很快閉上了眼。
結果,唐力群坐在凳子上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宕機了,像個天字第一號傻瓜那樣呆坐在床頭。。。。
因為力群過去所有的經驗都沒有教過他,麵對一個很喜歡的女人時,該怎麼從手都沒拉的階段一下子跳躍到耳鬢廝磨的床第之間。
過了好久,他覺得口渴,就出來到客廳倒了些水,這才又折回臥室。
又不知道是多久後,他決定還是躺在床的另外一邊!
這下他心裡反而平靜不少,而她也扭過頭說:“你怎麼睡這裡了?”
他迅速反問:“不睡這裡睡哪兒?”
夢家沒理他,把頭轉了過去。
其實從他進屋她就緊張得很,心裡至少問了一百遍:這人到底什麼意思?
但都沒有答案,她也無心午睡,隻是閉著眼感受屋裡的情緒波動,覺得很平靜,也有些折磨。
力群望著天花板,感覺天花板要被自己看穿了。
就在他快要閉上眼時,夢家從側躺變成了平躺,他就借著窗簾透進來的光線觀察她:濃密的頭發,平靜的臉龐和呼吸,嫩黃色的睡衣,他甚至能嗅到衣服領子和袖口裡若有似無的香味,那是女人特有的混合著溫度的味道。
他忍不住把手放在她的發梢,摸了摸她的頭發。
這個女人怎麼說呢,如果不碰她,他會一輩子記著她,如果碰了她,他肯定也會一輩子記著她。
就在這時,夢家突然睜開眼,一巴掌拍掉他的手,非常不客氣,好像忍了很久。
力群晃了晃自己的手,輕聲道:“你不怕我現在翻臉走人嗎?”
她轉過身麵對著他,一點也不怵,說:“怕什麼,以你的美貌和萬貫家財,同處一室的話,害怕的應該是你啊。”
起初那種懨懨的困意頓時就不見了,他伸手想刮下她的臉,小聲道:“死到臨頭了,還嘴硬呢。”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目睹過他剛才那種手足無措的樣子,她突然不緊張了,甚至還有了個比較大膽的猜測:這個男人,或許她拿捏得住。
於是她笑著躲開他道:“哪裡要死了?是‘yu仙yu死’的那個死嗎?”
她故意用老練且浪蕩的口吻,話音剛落,突然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力群抱住,耳朵邊傳來他的聲音:“我不喜歡你用這種腔調說話。”
夢家儘管早有準備,還是被嚇了一跳,忙說:“你放開,好好說話。”
她感覺自己快要著火了,也可能是對方身上太燙了。
就聽他嘟囔道:“怎麼了,抱一下都不行?”
他呼吸聲越來越重,這時她才聞到對方身上有股酒味。
夢家聯想到他之前的一些過激行為的,就沒敢再激怒他。
她發覺力群舔了一下自己的後頸,真的又羞又惱怕得要死,隻能強忍著說:“親一口給多少?”
力群被她逗得笑出了聲:“這麼直白既不象淑女,也更不像那種專業撈錢的女人”
“淑女你也不配啊。”她冷笑道。
力群突然鬆了手,轉過臉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