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這助興酒他一口氣喝了三杯……(2 / 2)

哈國蟲帝喜用大杯,他說這樣飲酒豪爽夠味、喉嚨通透,隻一杯見底便能體會到令星月搖晃的美妙微醺。

洛克菲裡端起大杯一飲而儘,酒液入喉辛辣甜膩,喉頭滑動,很快一杯見底。蟲帝拍手叫好,雌蟲笑笑立刻便給自己滿上第二杯。

他心說趕緊喝完趕緊走,否則他這個蟲帝舅舅還不知道又要搞出什麼幺蛾子。

琥珀色的酒液順著下巴往下滴,在水晶燈的照射下透出棕紅微粉的偏光。雌蟲蹙著眉心往下咽,另一隻手在兜裡下意識捏住小獸的爪子。

一口氣灌三杯,還是三大杯。

洛克菲裡食管灼燒、喉頭作嘔,五臟六腑仿佛都要移位。漂亮的紅暈出現在雌蟲臉上,向來嚴肅的帝國將軍上挑的眼角和嘴唇上都是令蟲目眩的水光。

小宴廳裡的眾蟲目露驚豔,老臣哈代眯著眼睛暗自思索。

“陛下,我……”洛克菲裡一暈,當場晃了一下。

“您沒事吧?”雄寵身手攙扶,溫熱的上半身貼的極近,醇厚的聲音吐著熱氣近在咫尺。

白翰野幾乎能聞到這隻雄寵身上的香味。

感知到小獸身體僵硬有些不安,洛克菲裡蹙著眉頭推開雄寵,連道謝都懶得張嘴:“陛下,若無要事我就先告退了。”

桀驁不馴的外甥破戒罰酒,兩國共主之位也即將收入囊中,蟲帝今天麵子裡子都有了,因此他特彆好脾氣地揮手道:“去吧去吧,好好休息。”

洛克菲裡聞言鬆了一口氣,他施禮退下,極力控製自己總想打晃的腳步,一步一個腳印地離開了小宴廳。

雌蟲離開之後,小宴廳裡的大臣們很有眼色的開始活絡起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歌頌蟲帝英明,提前慶賀哈國國力即將攀升,叱吒聯邦指日可待。

蟲帝被哄得見牙不見眼,又接連喝了好多杯,正在他打算遣散宴會重新享受新玩具的時候……

“哈代,你這是什麼表情?”蟲帝皺眉:“也算是半個大喜的日子,你怎麼哭喪著臉?”

哈代歎氣:“老臣自然是為蟲帝陛下高興的,但是……”

“但是什麼?”蟲帝不解。

哈代輕咳一聲,揮退了侍者、雄寵跟前來敬酒的大臣。

“陛下,您彆怪老臣說話難聽。如今的安斯克帝國一分為三任蟲宰割,這對我們來說,的確是再好不過的機會。”哈代又歎了一口氣:“但安斯克帝國對我們來說,既是囊中之物,也是前車之鑒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蟲帝麵色不快。

哈代搖頭晃腦:“您想想,如今的安斯克帝國一分為三,是怎麼分的?”

“額……皇權、軍部和蟲怪組織……”蟲帝似有所悟:“你……你什麼意思?”

哈代低聲湊近:“對啊陛下,您看,皇室有皇宮近衛軍,軍部有軍雌,蟲怪組織有蟲怪,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隻要手裡有兵,就有自立、自治、自衛的能力!當初安斯克前任蟲帝尚在時,安國軍部對蟲帝俯首帖耳。後來安斯克蟲帝的侄子繼位,安國軍部便立刻自治,至今都不肯認可新任蟲帝。”

蟲帝迷惑:“聽說那個安國新帝心機頗深,是耍了手段才獲得帝位。安國軍部跟隨前任蟲帝出生入死,自然……額……”

哈代笑笑:“陛下睿智,看得透徹。洛克菲裡為何年紀輕輕便能成為帝國將軍?他的能力固然出眾,又有皇室血統傍身,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他雌父威爾伯·哈芙霍爾的威名。威爾伯殿下十幾歲就在軍部出入,二十幾歲就跟著當時的帝國主將圍剿變異獸,軍部上下都對那位殿下愛戴極了。”

“陛下……”哈代看著蟲帝略顯蒼白的麵色眯起眼睛:“威爾伯殿下受軍雌愛戴,他的雌子便掌控了整個軍部。您還記得今年在聯合軍演上的危機場麵嗎?軍部的軍雌根本就對您的命令置若罔聞,一心隻想去營救他們的將軍!皇子進入軍部曆練是傳統,等您有了後代,洛克菲裡將軍也有了後代,一個是皇子,一個是主將之子!您說這些軍雌是會服從皇子還是服從主將之子?”

哈代的質問越來越快,他抓住蟲帝的手腕問出最後一句:“陛下!到時候這哈國軍部,還會是您的軍部嗎!”

“這這……我……”蟲帝目瞪口呆,他向來隻知道自己快活,哪想過這些關於後代的事情呢。

“陛下!老臣還有一問!”哈代語氣急促:“您讓他帶著軍雌征戰安斯克,若是安斯克真的被收入囊中……安國蟲民臣服於他,我國蟲民敬仰他,到時候,他真的甘心隻做一個主將嗎?”

一字一句,振聾發聵。

蟲帝雙眼發直咽了一口唾沫,他心道,是啊,這樣的雌蟲,真的隻甘心做一個主將嗎?

洛克菲裡的雌父是他的親雌兄,自己這位雌兄的才能他從小便看在眼裡。雌兄有野心、有抱負、有能力,唯一的不好就是命短,讓他占了便宜。

可這樣的便宜……他占得住嗎?

“我……我該怎麼做?”蟲帝反手抓住哈代的手腕,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蟲帝心說,他想要的其實不多,他隻想安安穩穩的做一輩子蟲帝,如果真能坐坐兩國共主的位子那就太好了。

還有,他的子嗣也是要做蟲帝的,太久遠的後代他管不了,但他自己的子嗣,一定要繼續穩穩地坐在這個位子上。

哈代緩和語氣,笑著拍了拍蟲帝的手背:“陛下彆急,軍部是匹烈馬,貴族便是您手中的韁繩。此時出手為時未晚,一切都將在您掌控之中。”

“怎麼說?”蟲帝側耳。

哈代輕聲道:“將軍年紀尚輕,未育蟲崽的雌蟲腳下便不會生根。征戰安斯克需做萬全準備,至少也要等個一到兩年,這時間足夠將軍產子收心了。”

“可是……我讓他收個雄寵他都推三阻四,他怎麼可能產子呢?”蟲帝苦笑。

哈代隱秘一笑,指了指洛克菲裡剛才所在的桌子:“要我說,陛下您就是天生帝星,冥冥之中自有蟲神相助,您看那是什麼?”

蟲帝抬眼望去。

哈代繼續道:“剛才那名雄寵心懷鬼胎,故意拿走了陛下您的助興酒,沒想到將軍沒著他的道,反而便宜了我們這些在後黃雀。”

蟲帝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當時隻說喝一杯,你卻突然激他喝了三杯!”

“若非陛下有福,我又怎能等來這個機會?”哈代湊近道:“這助興酒往日您隻喝一杯便情難自已,如今他一口氣喝了三杯……陛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隻要蟲崽降生,您便有了手中的第一根韁繩。”

“第一根?那第二根呢?”

哈代眯起眼睛:“……他要犯錯,犯大錯,一個讓他不配為君的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