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服筆挺氣勢逼蟲的洛克菲裡站在大門口,他麵容平靜的逼視著老臣哈代的眼睛:“哈代閣下,又見麵了。”
哈代故作客氣的點頭致意,然後掏出懷表假模假樣地看了一眼道:“哎喲,還真是,這才一個多小時我們便又見麵了,哈哈哈。”
笑聲漸止,哈代笑眯眯地看著雌蟲:“將軍剛在宴會上豪飲一番、不勝酒力,陛下甚是憂心,現在可是醒酒了?”
洛克菲裡神色淡淡:“喝急了頭暈而已,沒什麼大礙。”
“哦?”哈代玩味一笑:“要我說,將軍的麵色看起來還是有些蒼白。酒嘛,有時候不過是個引子,身體上的虧空才是本源問題。將軍您多年來軍務繁忙從不休假,要我看啊,不如就趁這次相親好好休息幾天、養養身體。”
“您把身體養好了,健健康康的,要是真有合眼緣的雄蟲閣下,陛下便給你們賜婚。隔年再多生幾個可愛的小蟲崽,蟲民們看著也替您高興,您的雌父雄父知道了,也會蟲魂安寧的。”
雌父雄父?
蟲魂安寧?
洛克菲裡神色冷淡,於隱秘處攥緊拳頭。
他雌父意外去世死的蹊蹺,他覬覦蟲帝之位的原因之一便是想弄清楚他雌父的真正死因!
這該死的老蟲!
竟敢在他麵前提蟲魂安寧?
洛克菲裡怒意騰升一時沒來得及反駁,反而是周圍的蟲民們忍不住附和道:“是啊將軍,您臉色不好,就休息幾日吧。”
皇室陰私普通蟲民自然是不清楚的,他們希望將軍過得好,因此都不覺得陛下做的不對。
哈代聞言彎起嘴角。
麵上也逐漸顯露出勢在必得的神情。
洛克菲裡急火攻心氣血翻湧,後頸上緊急注射的抑製劑針孔冒出一滴血珠,順著脖頸洇進領子裡。
抑製劑就像是止痛藥,如果是正常發情期,屏蔽症狀之後熬過去自然就沒事了。
不過助興酒不一樣,一時的壓製或許會帶來更激烈的反彈,但洛克菲裡必須注射抑製劑。因為他的背後是整個軍部,是無知又無辜的哈國蟲民,他的脊背不能彎。
他要讓他的敵手知道……
他要麼贏!要麼死!
此時的雌蟲麵色蒼白、後頸滴血、指尖顫抖,站在角落處的白翰野看得分明。
白澤上神的心臟砰砰砰直跳。
他凝視著雌蟲屏住呼吸、思緒紛亂。
他心說這小雌蟲是過得什麼日子?無父無母群敵環伺,唯一的親舅舅也屢次幫外蟲做事,白翰野恨不能現在就衝上去把對方帶走,叼進懷裡永遠藏起來……
“陛下和各位蟲民都是為我著想,我很感激…”洛克菲裡停頓了一下,他嗓音發抖輕輕喘了一口氣:“我最近的確身體不適,勉強相親恐怕對三位雄蟲閣下也不公平,要不這樣吧,我在府邸裡靜養幾日,等身體好了,再親自上門邀約各位雄蟲閣下,如何?”
“何必如此?”哈代笑眯眯地一招手,很快便從從另一輛飛行器裡下來了幾個滿頭大汗還穿著白大褂的醫務蟲。
“這幾位是日常隨侍陛下的醫務官,我特地帶來以備不時之需,您看,這不就用上了?”哈代大笑一聲,得意極了。
三名雄蟲……
隨行醫務官……
五十名皇宮守衛……
三杯加了藥的酒……
洛克菲裡麵色蒼白眼睫震顫,看來……這是打定了注意要讓他懷上蟲崽了,然後呢?
等蟲崽降生,或許還會找理由送去皇宮裡養,他的蟲崽就會變成他的把柄,一輩子都被蟲帝跟貴族捏在手裡……直到他戰死沙場的那一天。
“嗬……”洛克菲裡突然笑出聲。
他湊近幾步,用隻有哈代才能聽清的聲音低聲道:“哈代閣下好謀算,看來那位雄寵是您安排的蟲,那壺酒應當也不是陛下平時喝的助興酒吧?您原本就是衝著我來的?還是說……我替陛下擋了箭?”
他那個傻舅舅,淨被這些貴族當槍使。
哈代笑眯眯:“雄寵是陛下在拍賣會買來的,酒是皇宮侍者準備的,都跟我沒有關係,您的話實在是令老臣費解,聽不懂。”
老奸巨猾。
洛克菲裡冷笑:“好,聽不懂就聽不懂。”
三天相親而已。
三天就三天。
他忍得了、死不了。
雌蟲眉眼篤定,哈代麵露詫異:“將軍想好了?三天相親,為了避免媒體偷拍,我會將整個將軍府都圍起來,隻許進不許出。醫務官們可是很嚴格的,為了您的身體,有些不清不楚的藥劑,您也就不能再注射了。您確定?”
洛克菲裡惡心得不行。
他聽懂了,整個將軍府會被封禁三天,他的兵不能出去找軍醫,也不允許他注射抑製劑……要麼忍著,要麼被標記……
雌蟲跟哈代湊在一起低聲說話,白翰野在遠處一個字都聽不清。
他能看到這隻老蟲笑得陰險,也能預感到這隻老蟲不會說什麼好話。洛克菲裡的臉色越來越白,後頸上的血珠更是一滴接著一滴的往下流。
白翰野心急如焚,忍不住開始原地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