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慕還想說些什麼,被盛年拉住了。盛年低聲道:“讓他去吧。”
樓梯口的顧南澤探出半個腦袋,小聲呐喊助威:“我支持你們在一起!”
顧南皓冷冷瞪了顧南澤一眼,顧南澤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他可是要與他哥爭家產的,還是夾著尾巴做人比較好。
林淮的目光在顧南澤身上停留了一會,扭過頭,淡淡地對顧南皓說了句:“走吧。”
顧南澤等兩人坐電梯走了,才從樓梯口出來:“總覺得林淮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他以為是錯覺,轉而聊起另一個話題:“哎哎,你們說,我哥和我嫂子會不會複合?”
連慕皺了皺眉:“首先,林淮不是你嫂子;其次,他和顧南皓沒有在一起。”
“我知道我知道。”顧南澤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嘿嘿,我故意的。我在我爸麵前就總是裝作說錯話的樣子,喊林淮嫂子。”
這樣的話,顧父固然會對他生氣,但更讓他生氣的將是大兒子顧南皓。
盛年:“你小子挺有心機啊。”
看起來唯唯諾諾的,原來一直在拱火。
“沒辦法嘛,誰讓我是私生子。”顧南澤歎了口氣,“難得抓住機會可以繼承家產,可不得牟足了勁。”
“說起來,還得謝謝你呢。”顧南澤看向連慕,眉飛色舞,“多虧了你和連家,我爸才會關注我。”
“各取所需罷了。”連慕說。
“對了,你剛剛給我爸打電話了吧?我爸是不是快來了?”顧南澤瞬間精神了,“我表現的機會到了!”
連慕想了想,說:“我可以幫你一把。”
“太好了。”顧南澤立刻眼神放光,大著膽子跟連慕湊近乎,“謝謝你,慕……”
盛年在後麵踢了他一腳。
顧南澤:“?”
他退而求其次:“小慕?”
盛年又踢了他一腳。
顧南澤:“少爺?”
盛年還踢了他一腳。
這個稱呼也不行,那個稱呼也不行,顧南澤乾脆采用不會出錯的稱呼,向連慕伸出手,眼神堅定得仿佛入黨:“同誌。”
連慕:“?”
連慕踢了盛年一腳。
盛年:“?”
踢我乾嘛,我做錯了嗎?
盛年用眼神控訴連慕的不講理,連慕當沒看見,跟顧父打電話解釋情況。
他按照顧南澤的教法,語氣儘可能委屈一點,告狀說顧南皓對林淮舊情難忘,單方麵騷擾林淮,死性不改。
顧南澤給連慕比口型:快,提提我!
連慕:“對……顧南澤……人挺好的。”
顧南澤高興地連連點頭。
“您問哪裡好?”連慕被問住了,“呃……好、好、好笑?”
顧南澤:“……”
盛年:“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見到顧父之後,連慕才真正見識到了顧南澤的演技。
他在顧父麵前扮演了一個極其聽話懂事,又很好拿捏的形象,表情帶著私生子的怯弱,眼神又有一絲“不想讓父親失望”的堅定與勇敢。
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的有能力,顧父偶然聊起集團的某個活動,他能自然地接話,既言之有理,又有著恰到好處的青澀與幼稚。
連慕又多聊了幾句,直到不想演了,就找了個借口離開。
盛年站在醫院門口的另一側,懶洋洋地靠在樹上,咬著棒棒糖,等他回來。
連慕走過去。
盛年幾下把棒棒糖咬碎,說:“看來顧南澤還真有兩把刷子。”
“是啊。他是私生子,少不了揣摩人情世故。”連慕說,“既然他有能力,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說穿了,顧南皓身上下最大的魅力點就是他的家世,如果讓他失去繼承權,那他就沒這麼多精力和能力騷擾林淮了。
盛年說:“那我們現在去找林淮?”
連慕說:“不用去,他如果想的話,會來找我們。”
他之前關心則亂,現在也慢慢回過神了。林淮看他的眼神,似乎比以前更加清醒和通透。
連慕問:“係統,主係統不是已經修複bug了嗎?”
“按理來說是的。”係統說,“但是現在自由意識和世界意識正在爭鬥,所以林淮的記憶紊亂也屬於正常現象。不過你們放心,他應該會以為這隻是比較真實的夢。”
“原來是這樣。”
……
林淮沒說他跟顧南皓聊了什麼,連慕也就沒問。
顧南皓又跟顧父吵了一架,也許還有顧南澤的煽風點火,總之,顧南皓被顧家禁足了。
主角攻受沒有見麵,世界數據也就維持著短暫的穩定。
係統把時間線拉到出高考成績的那天。
沒了顧家做梗,沒有林奶奶的病讓他分心,林淮考出了應有的成績,足以讓他進入最好的A
大,報考夢想的專業。還拿到了一大筆獎學金。
看到這個成績後,連慕和盛年都挺替他開心的。
就在這時,顧南澤發來了三個消息。
第一個消息,他也考進了A大。
第二個消息,顧南皓可能要申請A大的交換生。顧南皓被父母逼著在國外留學,但依舊想法設法地回來。這次回來就不僅僅是為了林淮了,更是為了家產。
他原來對顧南澤不屑一顧,現在也多了幾分警惕。
第三個消息,林淮向顧南澤發出了好友申請。
顧南澤既茫然又慌張:[不是,他咋要聯係我?你說我應該同意嗎?]
連慕看著三條消息,慢慢蹙起了眉。
前兩個消息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第三條。
林淮為什麼會聯係顧南澤?難道是他受紊亂數據的影響,決定做些什麼?
他撈過小魚抱枕,無意識地捏來捏去,眼神逐漸放空。
盛年少見到這樣的連慕。
連慕生得漂亮,是帶有攻擊性的那種漂亮。而此時抱著抱枕,卻顯出幾分柔軟的呆。
盛年沒忍住,拿起手機抓拍了一張。
連慕反應過來:“你拍了什麼?”
盛年張口就來:“你的醜照,以後好嘲笑你。”
“我不可能有醜照。”連慕反駁,又說,“刪掉。”
盛年:“不刪。”
連慕伸手:“手機給我,我來刪。”
“行啊。”盛年手速極快地把照片備份,還設立了層層密碼,把手機遞給連慕,“你刪吧。”
連慕:“……”
連慕不死心地在盛年手機上搗鼓,果然刪不了。但他也不是一無所獲,他在一個名為“哈哈哈哈哈”的相冊裡,發現了自己的一張照片。
——高中的一次元旦彙演,連慕實在拗不過文藝委員的請求,勉強同意參演話劇,不過隻願意演一棵樹。
照片上的少年癱著一張不情不願的臉,站在舞台後麵,懨懨地舉著兩根樹枝。
連慕:“……”
盛年:“……”
盛年眼疾手快地奪回了手機。
連慕:“你不是說都刪掉了嗎?”
盛年小聲為自己辯解:“……這不就隻保留了一張嗎。”
連慕禮貌地問:“你不刪它,是想讓我扇你嗎?”
盛年的大腦急速運轉。他又不是第一次挨巴掌了,早習慣了。隻要能保留照片,多挨一次巴掌又算得了什麼呢?
盛年說:“你扇吧,我又不虧。”
連慕:“?”
連慕:“還便宜你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