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保會 主人和阿統都會保護您的……(1 / 2)

囂張的叫嚷聲充斥白榆的鼓膜,他本身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更何況這些蟲...

純黑的眼睛中劃過一絲戾氣。

長居主星前,他還需要回一趟126星的地下實驗室。而在離開之前,他必須將這一堆爛攤子清理得乾乾淨淨。

“伊爾西,你先回房間。”

白榆撈起門廳櫃上掛著的純黑色風衣,披上、打結一氣嗬成,風衣尖銳的立領將白榆本就淡漠的表情襯得襯得更加冷冽。

其實在聽到外麵是雄保會時,伊爾西並沒有感到意外,昨晚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鬣狗般的雄保會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他已經做好和雄保會走一遭的準備,並且如果白榆不跟過來,他還可以在雄保會的麵前拿白榆雄蟲身份投鼠忌器一下。

隻不過.....

他看著站在他麵前的背影,並不像軍雌那樣魁梧有力。相反白榆身材高挑勻稱,儘管常年泡在實驗室也一直堅持鍛煉,全身都負著薄韌緊實的肌肉,伊爾西想到被他抱在懷裡的觸感,手指忍不住蜷縮。

從小到大,帝國教育雌蟲要勇敢,要服從,遇到危險時要主動站在雄蟲前麵。

比起從小到大被迫承受的各種尖銳惡意,這種沒有原因的偏愛來得洶湧澎湃,讓伊爾西完全無法理解,也無法招架。

他迷茫的看著白榆的背影,一切畫麵自中央開始模糊,顯得荒誕又不真實。

聽到身後隻有阿統滾輪的聲音,白榆回頭查看,發現伊爾西還站在原地,瞳孔微微擴張,裡麵是晃晃的不可思議。

真的很像貓。

白榆又一次想到了地球上獨有的這個物種,敏感、倔強,好奇,又有著毛茸茸的觸感。

他沒忍住被自己的這個形容逗笑,語氣輕快地偏頭:“放心,這裡交給我,讓阿統進屋陪著你。”

任何一個雌蟲都不想和臭名昭著的雄蟲保護協會扯上任何聯係。而且,這次陰謀的主策劃者,目前還躺在醫院的薩滿就是雄保會的一個重要成員。

伊爾西不知道白榆知不知道這些,或許他隻以為這是一場簡單的例行詢問,所以才會主動幫他擋下接下來的詰責。

於其在忐忑中期待雄蟲的眷顧,一向馳騁商場的伊爾西沒有被動接受結果的習慣。

他抿了抿發白的嘴唇,出聲道:“閣下,薩滿不光是B級雄蟲,還是雄保會雄蟲婚姻保障部的主任。”

“這回並不是一次簡單的例行詢問。”

“他們是衝我來的。”

“您沒有必要蹚這趟渾水。”

他寧可將自己摔得粉身碎骨,也怕被哄騙著吃下包裹蜜糖的毒藥。

他可以直麵更惡毒的對待,但他更害怕眼前的雄蟲給他蓋一座夢幻的高樓,在他交付真心踏上的那一刻,才發現腳底下是萬丈深淵。

“所以呢?你打算怎麼辦?”白榆很少被人質疑,此時門鈴響得急切,密密麻麻的滴滴聲敲得他心煩意亂。

白榆皺起眉,他頭一次發現伊爾西在某些方麵異常固執,或許是多年來的如屢薄冰,他從不輕信任何沒有緣由的善意。

伊爾西沒有回答,寶藍色的眼睛靜靜地與白榆對視,他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他知道他將會被雄保會帶走,知道自己會再次帶上抑製環,也知道自己的尊嚴可能會被再次踩在泥裡。

伊爾西默認了所有的折磨,放棄了貌似求生的繩索,繼續冷靜地陳述一個事實:“星河集團的股權還沒有置換,他們不會要我的命。”

“所以您不用擔心我的生命安全。”

伊爾西語氣十分平靜,像一個旁觀者陳述事實,更仿佛即將受難的不是自己。

如果....忽略一直在顫抖得不成樣子,指尖被攥得發白的左手。

還是怕的,他很怕。

白榆得出結論的瞬間,心中的火氣“噗”得被澆滅。他怎麼能埋怨一隻受儘傷害的雌蟲不去完全相信一隻滿紙惡劣的雄蟲。

解釋永遠是最蒼白無力的,它永遠沒有行動來得可靠。他既然回來了,那就要護著麵對魑魅魍魎的伊爾西,像8年前伊爾西護著被星獸包圍的自己那樣。

白榆沒有猶豫,他大步走向伊爾西,將他的手指從鋒利的指甲中拯救出來。

手順著刺眼的紅印滑到伊爾西的手腕,白榆強硬地將他塞進最近的一個房間:

“我知道,所以你不要出來。”

“砰。”白榆將門關得嚴嚴實實,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態度。

伊爾西看著嚴絲合縫的深棕色實木門和旁邊一臉吃瓜相的阿統,手腕上殘留的體溫變得炙熱難忍。

他低頭看著那節蒼白的手腕,漸漸倚靠上了房門又緩緩滑落至地麵。他握住那一節手腕,將頭埋進膝蓋,而金色的長發隨著動作自然地散落開來。

“為什麼...”他喃喃自語。

“我沒有太多東西可以回報。”

他坐擁著巨額財富,卻身處貧瘠的荒漠,四周豺狼環繞。

白榆想要在荒漠中種下一朵花,但伊爾西隻怕:這朵花太漂亮了,他終究是留不住的。

阿統好像感覺到了伊爾西的悲傷,便也學著伊爾西的姿勢並排坐下。

“先生,阿統陪著你呢。”阿統沒有腿,便隻是抱著胳膊向伊爾西靠了靠。

時近中午,正是陽光最燦爛的時候,它仁慈地將光芒灑落在一個冰冷的鐵疙瘩和一個滿身創傷的雌蟲身上。

“哢擦。”

房子的大門已開,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