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夏:“行,那你忙去吧。”
他掛斷電話,點開日曆做上備注。
D大是周三開學,後天是周一,喬夏開始恢複周末才打工的作息,沒什麼不方便。
於是到了周一晚上,喬夏再次換上高小禾那套製服,騎車去Dreams。
還是先去見一見店長。
這次店長沒再勸喬夏留下,倒是問了句:“高小禾他媽媽怎麼樣了?”
喬夏白天已經和高小禾通過電話,此時回道:“手術很成功,再等度過危險期就沒事了。”
店長點點頭:“那就好。行了,你去前麵吧。”
喬夏去更衣間脫了外套,紮上圍裙,戴上耳釘。
今晚另一個上班的調酒師不是大明,不過喬夏第二次代班,也不需要人再照顧,和對方打個招呼,就開始做上工準備。
周一的晚上,客流量明顯比周末要少,時不時就能坐著休息下。
喬夏還是和上回一樣,保持著麵無表情的模樣,幾乎不和人搭腔,隻冷淡地調酒。
隻是,人少活少並不能讓喬夏高興,相反,還讓他頗不愉快。
因為,客人少了反而更顯得喬夏突出。
不知道第幾次以冷臉拒絕掉來搭訕的人,喬夏都忍不住在心裡歎口氣——看來,高小禾說的耳釘示意法起不了多大作用。
突然,喬夏感覺有道惡意的目光盯住自己,讓他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一邊壓抑著心中煩躁,一邊掃視店內。
可惜,吧台之外的地方光線太暗,舞池的光又晃眼得厲害,他沒有找到那目光的來源。
幸好,片刻之後,那種惡心的感覺消退不少。不知道是對方走了,還是收斂了。
喬夏看看時間——已經1點多,馬上就能結束。
就這樣撐到2點,他迅速收拾好吧台,拎上包從員工門離開。
取自行車的時候,喬夏就微微一愣。
酒吧後麵的巷子並不多寬,現在巷子裡停了一輛小貨車。還是斜停的,車尾頂著左邊牆,車身橫跨路麵,車頭往右打,把路全堵滿。不過車頭那裡是拐出去的另一條巷子,看著還留著一點空隙。
喬夏皺皺眉,抬腳跨上自行車,緩緩騎過去。
到了小貨車的車頭邊,隻有一條勉強能走過一個人的縫。
喬夏一腳踩在地麵,一下下蹭著地,帶著自行車一起慢慢從那點空間中拐進右邊巷子。
就在他剛剛完全拐進巷子,還沒來得及蹬車時,突然有個人影從旁邊竄出來,伸手握在他車頭上。
喬夏先前隻注意著不去刮蹭小貨車,以免被車主碰瓷,這時反應就慢了半拍。車頭出奇不意地被來人用力抓著一扯,他差點失去平衡,連忙兩腳踩地才得以穩住。
這條小巷子不長,隻在中間有一盞路燈。喬夏處於順光位,來人是逆光。
喬夏眯著眼看了一會兒,直到麵前的人開口說話,才想起來——又是上回堵自己的那個男人。
男人蛇一樣地盯著喬夏,臉上黏膩的笑讓人犯惡心。
“小子,這回看你往哪跑!這條巷子沒監控,而且這種地方,你怎麼喊外麵也不會有人理。乖一點,能少吃點苦。”
這一瞬間,喬夏積壓了一晚上的煩躁突然衝到頂點。
他麵無表情地下車,打下腳架撐住車子,繞過車尾走向男人。
大概是喬夏毫無反抗與憤怒的表現讓男人感到愉快,男人鬆開車把,獰笑著向喬夏伸手。
然而,下一刻,喬夏側身抬腿,猛力踢出。
猝不及防間,男人被喬夏的腳麵正正踢中腹部,整個人向右後側滑去,咚的一下撞在牆上。
直到此時,男人臉上的笑才凝住,開始轉變為痛苦。
他捂著肚子,痛得一時隻能發出哼哼聲,順著牆麵滑到路麵,蜷縮起身。
喬夏一語不發地走上前。
沒有監控?那不是正好!
他一個在高中出名的,手握高額獎學金,背後無人撐腰的,孤兒。可不是隻靠一張老師喜歡的乖巧臉蛋,就能逃得過私立學校裡魚龍混雜的生源下,藏在陰暗角落中的各種校園霸淩。
喬夏甚至沒有彎腰。隻是不甚明亮的路燈光線,也足夠他拿捏著力氣,找準踢得痛但出不了什麼事的位置。
男人起先還掙紮著想抱住喬夏的腿,但喬夏動作太過靈活,他連喬夏的褲子都沒能碰著。
沒過多久,他就隻能在地上翻滾著躲避,一下下痛叫出聲。
不過,有句話這個男人倒是說對了——這種地方,怎麼喊外麵也不會有人理。
隻有喬夏被這難聽聲音吵得愈發暴躁。
卻在這時,喬夏眼角餘光感覺到對麵巷口的光有變化。
他踩住腳下男人,抬頭看過去。
有個人在往這邊走,又隔著路燈停在那頭幾步之外,身形很高大。
就著路燈光,喬夏看清了對方的臉。
竟然是陳霄陽!
喬夏突然感覺心情好轉了那麼一點點。
在心煩透頂的時候,看到自己有興趣的人,就像炎炎夏日中吃到一口冰涼雪糕,頗為舒爽。
喬夏還想更舒爽一點。
於是他踢開腳下的家夥,向那隻誘人的雪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