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現 對簿公堂(2 / 2)

小城隍 侑憑 3883 字 9個月前

此情此景,恐怕隻會被對方當做一個搞笑的夢,而在這種境況下,誰會坦白自己的錯誤啊?

晉離冷眼看著,方才生出的疑問再次出現:

我等了百年,就是為了等這麼一個廢物嗎?

——

林秀萍覺得自己今晚做夢實在頻繁,甚至是夢到了近些日子一直讓她不願去想的事。

她一個激靈就清醒過來,意識到了自己是在做夢,夢境裡的一切全都在眨眼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四周黑暗一片,她原地轉了一圈,什麼也沒看到。

她聽到了滴答滴答聲,怔了一下,在她的腳下往前,水紋晃蕩出一條半米寬的小路,水都漫過了她的腳踝。

“林秀萍。”

她聽到前方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不知為何,她的心跳頓時急促起來,想拔腿就逃,可她的雙腿卻不受她的控製,一步一步往前。

竊竊私語從四麵八方傳來,林秀萍全身浸透冷汗,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她見到黑暗裡有一點光芒亮起,由遠及近。

她艱難咽了口口水,心中的恐懼如同大山壓身。

她不合時宜地想起年幼做了錯事被老人教訓,對方就罵她:“生不知好歹黑了心腸,死後功過自有大老爺判罰。”

一瞬間,她過往所做過的事情,在她的腦海中飛速而過,最後停在少女笑著的臉上。

腳下的水不知何時消失,一塊塊漆黑刻著古怪花紋的地磚出現,前麵不遠處,莊嚴森冷的公堂從黑暗中浮現,猩紅的火驀然亮起,將海水朝日圖映得詭異恐怖。

林秀萍雙眼瞪大,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開口便大叫著冤枉,和公案同色的漆黑交椅上,身穿紅色大袍的身影漸漸清晰。

她大著膽子往上看,就覺雙眼劇痛,眼淚落下,她慘叫著蜷縮成一團,一人於堂上怒斥:“大膽罪婦!城隍在此,不得窺視!”

這聲音回蕩在黑暗裡,林秀萍心神大震,她雖沒什麼文化,但也知道城隍老爺是做什麼的,心中更是驚懼萬分,下意識就要辯解:“我……我犯了什麼罪?!我不認!我冤枉……”

她的身側一道虛幻影子被帶了上來跪下,林秀萍抬眼見到了一張染著血淚的臉,瞳孔震顫,慘叫著往旁邊爬去,又被生著牛頭的高壯鬼差強行按回。

“媽媽,我好疼啊。”少女的聲音幽幽響起,林秀萍捂著耳朵,瘋狂搖著腦袋拒絕看她,她和於建結婚兩年後於恬才改口叫她媽媽,當時聽著高興,卻不想此刻就像是催命符一般。

“和我有什麼關係!你死了就死了,為什麼要害我?和我沒有關係!誰叫你雨天非要騎個車回來!”

“是我……真的是我自己回來的嗎?”於恬又問,她的頭七早已過去,若真要尋仇殺人,她隻會比林秀萍死得更快,這來的路上,她大概知曉發生了什麼。

她真的好恨,恨不能撕碎害她的人,但喻言身邊的那個男人,隻是一眼便讓她再也生不出冒犯之心。

她相信喻言會為她找一個公道。

林秀萍還在叫著不是我不是我,喻言瞟了一眼旁邊看熱鬨的晉離一眼,努力挺直了腰板,抄起驚堂木重重一拍:“肅靜!林秀萍,此處乃城隍公堂,你還敢瞞本官?”

喻言學著電視裡看來的話,腳趾忍不住扣地,麵上卻不露端倪:“本官既然拿你到此,必然是有證據,你說不關你的事?那你可敢抬頭直言問心無愧!”

“我……我……”林秀萍隻是一個普通農村婦女,一輩子也沒見過如此陣仗,剛一抬頭就見柱子上盤旋雕刻的凶悍巨獸居高臨下注視著她,林秀萍口中話語一時頓住,汗和淚糊了她一臉。

喻言展開一塊白布,“海市彭新區平馬村林秀萍,今有苦主於恬狀告你為達目的勾結邪異人士害她性命,奪她壽命害她無法入地府投胎,你可認罪?”

林秀萍崩潰了,哭喊著:“我是被逼迫的!我冤枉,我不是故意的。”

喻言又問:“是何人逼迫你?從實招來,否則本官定不輕饒!”

“我、我……”感覺到於恬身上的陰冷氣息往她身上蔓延過來,林秀萍聲音顫抖泣不成聲:“是那些人看重了恬妮兒的生辰,說是要找她過好日子去,我……我這也是為了她好,我不敢與那些人反抗,我不想死,也不想小文死,都是他們!都是他們逼我的!您應該去找他們!”

她已經嚇破了膽,嘴裡話語混亂,整個人都抖成了篩子,自從於恬出事後,她整個人的精神都緊緊繃著,如今已經崩斷,她隻知道自己不能死,她要是死了,小文怎麼辦?他還很小,要是沒了媽,指不定被怎麼欺負。

“那我就該死嗎?媽媽?”於恬雙眼猩紅,“他們是如何得知我的生辰的?我死的時候看到他們在挑揀我的屍體,這就是您說的找我去過好日子?”

她的魂體又慢慢變回死亡時候的模樣,破碎恐怖,她捧著自己肚子裡滑落的內臟,她的臉上沒有眼淚,卻是真切在哭:“我真的好疼啊。”

“因為我不是親生的,所以就該死嗎?”

“不……不是我!你去找他們!不是我!”林秀萍尖銳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