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找不到任何詞來形容林秀萍的愚蠢。

林秀萍尖叫：“他們都是有本事的！那個老太太給了我一張符紙，說燒出的灰給小文喝了就好了……”她的神色有些癲怔，雙手不住比劃，“小文喝了就又活蹦亂跳了，您看，他又活過來了啊！他們……他們隻是要帶於恬去修煉啊，三十萬是他們提前預支給我的於恬的工資而已……”

“關我什麼事？隻要於恬願意去給他們做徒弟，不僅能救活小文，還有三十萬！三十萬啊，他爹這大半輩子都存不到三十萬……我怎麼知道她會死？她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晉離眸子中冷光閃爍，臉上譏諷之意毫不掩飾。

喻言半晌無話，手指摸著白紙黑字，又將於恬的那張白布拿出展開，他又問：“若是正規道家看中了一個人的天賦，又怎麼會以控魂之術控製於恬害她身亡？又怎麼會不詢問她本人的意見呢？”

他對玄門一道無甚了解，但從一個正常人的角度來看，想也知道救一個將死的孩子，不付出同等的代價怎麼可能呢？而這幾人行為詭異，又在事後林秀萍尋去時人走樓空，怎麼看都不是好東西。

於恬所剩壽命被他們剝奪，以此救活了於啟文，應該是想拿於恬的屍首做什麼，但控魂之術出了意外使於恬的屍首受損嚴重……

他閉了閉眼，暫時不去探究這其中的諸多疑點，他懷疑林秀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林秀萍，你為利益殘害繼女於恬，勾結邪術士混亂陰陽，事後又不知悔改妄圖欺瞞本官推脫罪行，你可認罪？”

林秀萍怔怔的，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整個人都被抽乾了力氣一般木訥道：“我認罪……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我兒子沒有關係，你們不能去找他……”

抽出了一張生死簽，喻言拿著筆猶豫了，這是他上任城隍後要判的第一件案子，這案子可以稱得上是惡劣……

喻言沉默了一下最終定神落筆：“林秀萍謀害於恬一案證據確鑿，此事影響惡劣，更是對生命倫常的蔑視！即刻削去三十五年壽命，死後拔除舌頭再入刀山地獄受刑，待罪孽贖清才可再次投胎，兩世為牲，另有於啟文，酌情處罰……”

“……冤魂於恬，壽命未儘身死，堅守本心未被仇恨蒙蔽，來世你將得償所願。”

於恬躬身以額觸地跪謝。

此生事此生了，未儘憾事如雲煙。

——

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天也亮了，幻化出的城隍府衙都煙消雲散，喻言摸摸身上的睡衣，咂咂嘴，人辦事果然得需要一套好行頭。

黑霧化蛇懶洋洋攀附在晉離的肩上，喻言看得眼熱，這黑蛇用處可真多啊，他要是也有這種寶貝，就能解決好多事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喻言忙打開，看到是陰間app發給他的任務完成消息，而信仰值要等審核通過後發放。

晉離看了眼時間後開口：“報酬。”

喻言：“……”

他一臉不可置信：“報酬？”

晉離冷聲：“怎麼？我是你手底下不要錢的廢物嗎？”

廢物上司喻言及廢物下屬無常鬼：“……”

一直沒在狀態的樊望見他們似乎解決完了便小心開口：“請問，你是海市城隍？”

喻言沒好氣應了一聲，然後道：“你要什麼？我沒錢，兩袖清風。”

無常鬼：。

兩袖清風是這麼用的嗎？

晉離平靜地拿出一個本子刷刷寫起來，完了遞過來：“簽字。”

喻言眉頭一抖，低頭一看：x月x日應海市城隍喻言之請使用幻境，報酬待商議（參照A級任務賞金計）

喻言服氣：“A級任務賞金？這是什麼？”

樊望逮到了機會搶答：“我們異事局有一個任務版塊，A級任務賞金最低百萬起，多數情況下是具有一定危險的任務。”

喻言：“……”

喻言：“請問您從哪裡判定我這是個A級任務的？”

又是樊望：“老大他幾乎不接私人任務的，A級的百萬賞金都不夠他走一趟的。”

喻言：。

早知道他還不如就這樣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