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劃破了雨夜。
樊望用手撐了一下才讓自己沒有直接迎麵砸在牆上,他的手臂直接擦在牆上,連厚實的衛衣布料都磨破了。
樊望大怒,這個女鬼是多想毀了他的臉?!怎麼攻擊都衝他的臉來?
另一邊的喻言都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廢棄不用的大花盆,覆上神力後就直接朝著女鬼砰砰直砸。
樊望看得嘴角抽搐,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位完全沒有經驗的,這麼不講究的打架方式,真是……
喻言可不知道樊望在心裡吐槽他,就算知道也會冷嗤一聲,有用就行了,搞那麼多花把式乾什麼。
喻言仗著自己是個魂魄不受外物影響,一看情勢不對就立刻躲到地底,滑不溜秋,堪稱逃命第一人。
於倩:“……”
她都氣笑了,臉上的表情都猙獰了三分,她變幻出的巨大鬼爪再次抓了個空,她腳下高跟鞋重重往地麵一跺,地底下傳出轟隆悶響,陳年的水泥地炸開,數塊巨大的碎石板飛出砸穿了最近的小區牆。
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黑沉沉的烏雲往小區上方壓來,血色的閃電在烏雲中隱隱閃現。
喻言及時躲開了,心有餘悸地將衣服上的陰火連連拍掉,攻擊者也不給他們休息的時間,一道不詳的紅雷落下,陰氣彙集成一個巨大的鬼臉,張大了嘴巴朝著倆人咬來。
喻言:“……啊。”
兜裡的手機震個不停,但現在完全沒有機會去看,樊望哪有機會見這陣仗啊,連忙跑到了喻言身邊尋求安全感。
喻言瞥了他一眼,就他們倆一個比一個廢物,他要不是靠著城隍的那一點克製鬼氣的神力,早就撲街了。
喻言捏著他的肩,仔細看了一眼他的臉,樊望平時也不注意修煉,遇上這種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頂級紅衣厲鬼,就隻有真心祈求老天降下一個大佬救他的份兒了。
這會兒在厲鬼的領域中被鬼氣入體,臉上幾乎都大剌剌寫了一個漆黑的“死”字,喻言看得頭疼。
要不然……他先把這家夥的魂抽出來,先逃了再說?
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那猙獰的巨大鬼臉張開的巨嘴中,血河翻湧,有無數慘白骷髏在其中尖聲咆哮,像是聞到了新鮮的血肉,全都齊齊轉頭朝著喻言他們看來。
喻言心裡也急了起來,這個厲鬼他完全不是對手啊!剛才他還想通過地底逃出這個奇怪的鬼蜮,但一出來又回到了這個小區,難不成真的要解決這個女鬼?
他要有這本事,早就功德圓滿了。
給被鬼氣衝得虛弱得樊望注了一絲神力,帶著人趕緊離開鬼臉的攻擊範圍。
陰雷落地,陰綠的鬼火霎時升起,整個鬼蜮都變得恐怖起來。
樊望捂著胸口:“早知道您今晚乾這種大事,我就算被打斷腿也要把老爺子的雷神圖帶出來!”
喻言:“閉嘴,我怎麼知道?”
……等等,他最開始是來乾什麼的來著?
“你好歹是個異事局的人,能不能想點辦法?”喻言真想給他一腳,難怪晉離那麼嫌棄呢。
樊望委屈:“要不我請個神?”
喻言:“……”
喻言:“能請一下你老大嗎?”
樊望:“啊?沒試過,試試?”
喻言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理這傻子,控製著自己這可憐的神力護著二人,懷裡有個東西燙得他齜牙咧嘴。
身後的鬼臉咬在了保安亭上,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傳來,喻言頓時加快了腳步,趁著鬼臉在吃房子,趕緊把懷裡的東西掏出來了。
是他的城隍印,正散發著炙熱的燙意,喻言莫名,連帶著他冰冷的魂魄都變溫暖了。
喻言靈光一閃,腳步急刹,一轉身高舉城隍印大喊:
“本官乃海市城隍,今夜巡視,惡陰鬼煞見之立即回避!!”
這方小印給麵子地放出刺眼的金光,將咬來的鬼臉中間刺穿了一個大洞,雖然有鬼氣迅速補上,但這鬼東西還是往後緩緩退去。
鬼霧後,一道曼妙的身影緩緩浮現,於倩抱胸而立,玩著自己的長發,眉頭一挑,“城隍?”
這兩字從她的紅唇中一字一句吐出,像是情人的呢喃,看上去就沒把喻言拿出的城隍印當一回事,笑眯眯道:“哎呀,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城隍老爺,您沒傷著吧?”
喻言眉頭一跳,就直覺不好,就聽見對麵的女鬼聲音越發柔媚:“您來這兒也不說一聲,我都沒好好準備一下。”
於恬染得猩紅的指甲漸漸變成了黑色,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一層猩紅蔓延上來,她猩紅的長裙流動起來,她裙下的陰森鬼氣如水般凝結滾出。
樊望連忙拉著作死的喻言往後退,躲開了那流過來的黑水。
落下的雨水往天上回灌而去,雨絲連成了密密麻麻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