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池 兩人皆想著:他何故以這般眼神看……(2 / 2)

這裡是蓮花池的中央,四周彌漫著令人心曠神怡的蓮花香氣,隨處可見發出淺淺熒光的螢火蟲在池上飛舞。

菡萏凝露,非是粉白兩色,而是青青碧色,翠綠纖美的花瓣幾乎每一瓣都有一人大小,清麗盛放的飽滿碧蓮擠滿了遙望無儘的清澈池塘。

蓮池上方雲霧繚繞,有泛著淡淡光華的瀑布自那些高高挺立的碧蓮花心流下,拍打著低矮處的盈盈花葉,濺起珠玉萬千碎瓊四綻。

江然躺在一片巨大的荷葉之上,水珠濺到他臉上,滑落到嘴邊,他下意識舔了一口,說不出的清爽甘甜,濃濃的靈氣以潤物無聲的方式融入肺腑。

他腦中的係統響了起來:

【碧蓮靈露,人級三品靈液,稀有度等級:A+。產自沙羅碧蓮,一滴即包含尋常修者修行三日所得靈氣,長時間飲用益處無窮。沙羅碧蓮乃風屬性,凡水死水不可養,蓮子將入水即化,隻能長於蘊含充裕風靈氣的活水之中,極難培育。】

江然一驚,果然是天地靈物,難怪隻是一滴都充滿靈氣,接著又駭然,這沙羅碧蓮的培育難度如此之高,此處卻密密麻麻種滿了池塘,便是以靈力加強視力都望不到蓮池的儘頭,何等的奢侈手筆。

他起身舉目四望,沿荷葉連接的道路向前走去,同時檢查身上的靈獸袋,確認到小雷獸在袋中酣睡,江然方放下心來。

他當時還是托大了,縱然老雷獸已是油儘燈枯強弩之末,大半靈力還都用以破除封印,想要打開空間縫隙把小雷獸送出雲意宗,卻也不是他一介練氣圓滿修為就能抗衡的恐怖存在。

他當場吃下封印地雷獸伴生的雷霄草,祭出了丹田裡隻初具雛形的魂劍,又將身上法寶都丟了出去,還向係統賒賬購買了臨時法寶,仍是陷入了艱難的苦戰,最後與老雷獸殊死搏鬥兩日,總算才吸收了對方全部的雷屬性靈力,那之後他就體力不支失去了意識。

而他得到的好處……

江然氣沉丹田,手中逐漸凝現一柄纏繞著烈烈雷電的紫色長劍,他輕輕一揮就有雷光閃爍,劈啪作響。

他的紫霄玄雷劍體已成,再不是無用的五靈根,而是所有變異靈根中最剛勁霸道,殺傷力最高的雷靈根,修為也脫離練氣,毫無障礙地到了築基後期。

若說劍修是所有修者中的至強,雷靈根的劍修就是所有劍修中的至強,一名劍修可以一敵三名乃至更多同境界修者,一名雷靈根的劍修就能敵五名或更多同境界劍修。

而紫霄玄雷劍體是最稀有的適合修煉雷屬性劍法的體質,往後他的修行之路定能愈加進境神速,事半功倍,而且據說境界升至金丹之後還有更多的神奇好處等他解鎖。

將所有積蓄的法寶孤注一擲地用於換一身雷靈根與紫霄玄雷劍體,江然自問是無比正確的決定。

江然在欣喜中檢查自身,身上的傷口都不見了,現在他應該還是在雲意宗裡,或許是師門救助,替他治療了一番。

可是,此處到底是什麼地方呢?

他疑惑地向前走著,碧蓮掩映間漸出現假山樓閣,怪石嶙峋,一座建造在蓮葉上,構造精巧,氣勢恢宏的府邸出現在他麵前。

遠處正好有一名身形修長的男子從府邸正門走出,向他而來,幾步便來到了江然附近。

江然觀此人修為約與他如今等同,舉手投足風流倜儻,是一風采翩翩的玉麵郎君。

他最厭惡那些長相俊秀出色的男性,然而麵上還是保持了恭敬,因為他認出這是雲意宗的大師兄,君兆生。

沒記錯的話,君兆生似乎是雲上居內閉關的太上長老君無隨的後人,不知第幾代的孫輩。

既然他在這裡見到君兆生,難道這個地方和太上長老君無隨有關?還是說,這裡就是雲上居?

江然心中思慮萬千,一麵向君兆生拱手:“大師兄,請問這裡是……”

君兆生卻是朝他微笑:“師弟可是無恙了?這裡是雲上居。江師弟不必多禮,你已是掌門親傳,也是我祖爺爺破例收下的弟子。你我現是同級了,反而我還要朝你問候呢。師兄在這裡恭喜師弟。”

君兆生客套完,未等江然消化掉這串平地驚雷的信息,就又往前一步勾住江然的脖子咬耳朵:“就是你捅了姓喻的那小子一劍吧,江師弟真是少年英才,此番你製服了雷獸,托你的福,連祖爺爺都被驚動出關了,你在雲意宗已經是大名人了呢。”

江然以前作為記名弟子,除卻偶然相遇的蕭師姐外,鮮少與君兆生這樣的師門精英接觸,竟不知這大師兄原來是這麼……跳脫的個性。

江然是深沉不外露的性格,稍許震驚後他便理清了現狀,或許正是他的紫霄玄雷劍體引起了太上長老的注意,不知具體怎麼操作的,總之他現在既是掌門親傳,又是太上長老唯一的徒弟,在師門裡已然聲名赫赫。

有此殊榮,江然並沒有感到多麼意外,他知道隻要他能得手,這樣的資質必將成為宗門重點關注的對象,能成為太上長老的弟子,當然是最好的結果。

他更在意的,是君兆生話裡提到的喻南淵。

江然微微垂目,似有愧疚地說:“謝師兄相告。將喻師兄刺傷一事我已潛心悔改,那日是我過於衝動以至差點釀成大錯,因此才自請受罰去無念峰,沒想到世事難料,那雷獸的封印竟……”

君兆生出言打斷他:“悔改什麼啊,不用悔改,我看你那一劍啊,刺得挺好。”

江然心想果真如此,嘴上卻問:“君師兄何出此言?”

君兆生語氣裡冷了幾分:“因為我早看那姓喻的不順眼了。”

他看江然一眼,好像是覺得之後的話不便說出口,擺手:“好了好了,閒話不提了,祖爺爺就在前方府邸中等你拜見,師弟慢行。”

“去吧。”君兆生拍拍江然的肩膀,便抽身和他錯開,往一片接天蓮葉無窮碧中而去。

江然回首望著君兆生瀟灑的背影,唇邊勾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