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陣 聞雪舟此陣,乃是給他上了一課……(2 / 2)

難點在於這七個陣眼必須同時擊破,且不能在擊破陣眼時挪動其他瓜子,否則就會如喻南淵此前總結的第二點那樣,打落瓜子將回到陣盤之上,重歸星位,使得他前功儘棄。

而到了這一步,陣中奧妙才剛剛顯露冰山一角。

假使打落一個陣眼需要全神貫注耗費一成的靈力,避免波及其他瓜子耗費一成的心神,那麼再加上一個陣眼卻不是翻倍,而是幾何級彆上升,因為需要避開的瓜子變得更多。

同時打落七個陣眼,意味著他得分神瞄準七個陣眼,細心控製角度射出七道威力相同的極細水柱,擊落的時間也要精確到彈指,不得有差。

其難度,不亞於同時穿線七枚繡花針。

喻南淵試著同時擊落兩個陣眼,令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他射入兩粒陣眼的水柱竟從其餘兩粒非陣眼的瓜子中反彈而出,氣勢迅猛地向著他攻擊而來!

喻南淵猝不及防,被自己射出的水柱洗了把臉,若無周身生機護罩防護,說不定還要狼狽受傷。

他與星陣奮戰至月上山崗,最多也隻能同時擊落三個陣眼而已。

比反彈兩道水柱更恐怖的是,當他試圖擊落三個陣眼,反彈出的水柱就變成了六道,擊打得他肩頭隱隱作痛。

攻擊一粒時,星陣並無反彈,而兩粒是反彈兩道,結合三粒反彈六道,喻南淵推測星陣的規律是攻擊一粒時是1×0=0,兩粒是2×1=2,所以三粒是3×2=6。

那麼,若是攻擊四粒呢?會是4×2=8道,還是4×3=12道?

全部共七個陣眼,喻南淵更傾向於相乘數字的規律是0、1、2、2、3、3、3。

至此喻南淵淺嘗輒止。

即使最多也隻會有二十一粒非陣眼的瓜子反彈攻擊,他也是還手無能,招架不住的,除非他在攻擊七粒陣眼時,還可再分心祭出防禦的法寶。

喻南淵不得不折服於聞雪舟此陣的精妙,一陣感歎。

這星陣甚至是小師弟隨手取瓜子即興所布,可見其理論知識之紮實,布陣技術之嫻熟。

他不如師弟之處多矣。

聞雪舟的星陣也讓喻南淵明白,自己離金丹期的平均分數線還差得老遠,不止是理論學識欠缺,實戰經驗也極為稀少,換做彆人,攻防兼顧或許並非難事,在這裡卻輕易將他難倒,他的種種不足可見一斑。

他因有鴻蒙天在手,升級過於輕鬆,便就不把修行當一回事,不夠有敬畏之心,聞雪舟此陣,乃是給他上了一課,敲響了一道警鐘,告知他光有一身靈力仍是無用,攻擊法門與防護手段缺一不可。

正如武俠小說裡的大俠空有內力隻會施展無門,學會了拳腳武術才可發揮內功實力退敵千裡。

以上就是喻南淵放棄了小師弟留的家庭作業,在洞府裡盤著腿排課表的原因。

所謂缺啥補啥,當下他最緊要的唯有學習。

這些天和聞雪舟交談,喻南淵打聽到了雲意宗內主要的授道方式。

通俗點講,分為傳授基礎知識的公開大課,和專業性強的專業小課。

專業課好理解,是各峰長老在峰上給門下眾弟子上的針對性課程,也即本峰特色課程。

如玄日峰上夏長老長於煉器煉丹,她也是來給喻南淵看病的那位醫修長老,玄日峰上多為火木靈根的弟子,在玄日峰,弟子們修行的都是上等火木屬性功法。

鴻月峰首座聞硯卿專精陣法符籙,峰上儲藏有諸多奇門遁甲,稀奇古怪之物,入鴻月峰若無峰內弟子帶領,必將迷路上幾天幾夜不得出。

逐星峰葉長老擅禦獸,峰上就如一個動物園,鳥雀停滿枝頭,虎狼遍山追逐,弟子們人均靈獸保護協會高級會員。

蒼吾峰曾是培養劍修弟子的地方,而喻慎涸一走數年,誌向習劍的弟子們便轉報了執法長老古長老峰下,其弟子也多隨同古長老維持宗門紀律法規,匡扶門內不法風氣。

其餘五花八門的樂修、蠱修等,喻南淵也從聞雪舟口中了解了一二。

這些因是小眾,宗門藏書閣有功法典籍供弟子們查閱自學,但並無駐宗長老開課。

至於佛修和儒修,還有燕琨跟他提過的畫修,主場是在西淮州,那裡最大的門派是無相寺,其下佛修弟子無數,特色是每逢出手都得先念一句佛偈。

佛修與普通修者的修行方式亦多有不同,他們最厲害的不是仙法,而是體術。

而雲意宗的公開大課,和喻南淵以為的現代院校的公開課確實是有些相似的,通常在坤衍峰傳道院由幾位長老輪流坐鎮宣講,除記名弟子以外皆可來聽,是沒有師父教導的外門弟子提升自己的唯一途徑。

大課每旬初連上三天,每天共上四節,此後閉館,一個月算起來就是三十六堂課。

喻南淵手頭排的就是這個。

距離掌門舅舅讓他想專業已過半月,他還沒什麼頭緒。

丹青算是一項愛好,但若說以此為道,喻南淵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以前的原身活動範圍太為狹窄,每天就是在自己峰、掌門舅舅的明心峰和宗門外的坊市上打轉。

如果不是為了追求蕭清音,可能連傳道院和太極廣場都不一定去露麵,故而原身雖在雲意宗長大,卻對蒼吾峰和明心峰以外的其他幾峰所知寥寥。

所以喻南淵的初步打算是每座峰都實地走訪一遍,了解了解每個專業的大概再做考慮。

公開大課的性質就不一樣了,比之隻要師尊沒閉關就能隨時去請教的專業小課,傳道院的大課限時限量,且不會做玉簡記錄。

據說上課的長老們並不在意堂下有多少弟子聽課,因此不會特意等人“來齊”,到點即開,很是隨緣,課後如有弟子問詢則留下答疑,如無弟子提出質疑,長老們就喚出坐騎拂袖而去,來去如風。

原身是一堂大課都沒出過席的,好在他幾日前托聞師弟要來了今年一年的課程表。

“這個‘實戰身法技巧’得去上。”

喻南淵把紙上幾個字圈起來。

“‘築基心得要略’就不必了。”

喻南淵利落打了一個叉。

“這堂‘問道之品性修養的重要性’暫時不急,可以緩緩。”

喻南淵畫了條橫線表示待定。

“‘初窺防身體係’和‘五界十州法寶詳解’……必上。”

他自言自語著又圈下幾個。

“呼……”喻南淵長出一口氣,將筆擱下。

他終於把一百多種課程瀏覽完畢,給自己排出一張自認完善的課表。

等他出了蒼吾峰,他定要做一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三好修者。

然後……將聞師弟的瓜子陣破了,以全師兄弟間的友好賭約。

懷揣此般雄心壯誌,喻南淵期待起數日後解禁下山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