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看蘭伯娘的神態全然不似在推辭,反而真的像是不能要錢一般,他一時間有些難以理解。
王香蘭看著瑾哥兒這渾然不知的神色,不由得在心中對其更生出了幾分憐意。
同時,其對瑾哥兒娘家那大伯大伯娘愈發看不上眼了。
磋磨過世兄弟的骨血倒也罷了,這事雖說並不常發生,卻也算不得罕見之事。
對方好歹也是做長輩的,卻連這常識都不教,就實在是太過了些,難道他們就不怕瑾哥兒鬨出常識上的笑話,因此丟了自家的臉麵嗎?
罷了,不提那對糟心的黑了心肝爛了肚腸的夫妻,自己身為正常人,自是明白不來他們的想法的。
瑾哥兒既然已經嫁進了顧家,又喊她一聲伯娘,且今日一瞧,又這般合她眼緣,自己便教上他一教罷!
王香蘭一開口,林瑾就連忙做出了認真傾聽的模樣,他如此慎重對待,更是讓王香蘭喜愛了幾分,說的便也多了一些。
通過蘭伯娘的訴說,林瑾這才明白,這周遭幾十裡內,各個村子間不成文的習俗,也理解了為何蘭伯娘堅持要送雞仔給自己,卻不肯要錢了。
你道為何?卻原來這王香蘭的娘家便是在遠些的雞王村,村中人都善於養雞,這出嫁了的女子自也如此。
隻是為了保護本村的利益,出嫁的女子孵化些小雞自用尚可,卻是不可用其賺錢,同娘家村子中人爭利。
若是讓娘家村子的人知曉了,那出嫁女或者嫁了人的哥兒同本村人爭利,其同娘家村子的關係又如何能好?
到時候,自然會讓還留在村子裡的娘家人難做,同村人也會指責他們家不會教導女兒和哥兒。
在鄉野之地,村民之間素來最重名聲,若是哪家人的名聲臭了,且不說出了問題,同村鄉親願不願意幫忙,以後子女都難說親了。
哪怕王香蘭嫁的是本村的裡正,也要受這村規約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