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醫院，單人病房內。

“任務彙報許信厚會幫你寫。”祁如塵將果籃放在病床邊的櫃子上。

陳自帆仰躺在床上，渾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動一下都疼，見祁如塵來了，他掙紮著想坐起來，結果痛得齜牙咧嘴。

祁如塵就在一旁看著，也不上去搭把手。

陳自帆歎氣，神情幽怨，“怎麼感覺比起我，你跟那個剛認識的妖怪關係更好？”

祁如塵算是他的遠房表弟，兩人認識的時間算算也有十多年了，他就沒見過這小子會主動往什麼人跟前湊。

祁如塵毫不見外地嗯了一聲，“我在討好他。”

“……啊？”陳自帆一愣。

實在沒法把討好這個詞跟祁如塵扯上關係，畢竟對方左臉寫著“離我遠點”，右臉寫著“彆煩我”，頂著這張臉去討好人……陳自帆覺得是結仇還差不多。

“我需要他手裡的火。”祁如塵補充道。

陳自帆聞言神情複雜，可能是因為家庭因素，祁如塵物質欲一直很淡，但這家夥從小就有個怪癖，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火焰。

在玄工局得到的積分，全被對方換成稀奇古怪的火種，可偏偏祁如塵是冰靈根，也不知道收集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陳自帆知道祁如塵有多固執，他沒有勸對方，而是招招手讓祁如塵靠近點。

“我教你怎麼討好人。”

陳自帆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像不懷好意。

祁如塵眸光微閃，猶豫片刻，走到床前。

…………

病房外的走廊裡。

“陳隊是半陰之體，簡單來說就是一隻腳踏在地府，能吸收陰氣，召喚陰差也比常人容易許多，隻是他畢竟是此世之人，陰氣沾多了，體質難免差些，所以看起來病怏怏的。”

趙曉曉坐在鳳辭酒旁邊，給鳳辭酒科普。

鳳辭酒漫不經心地點頭。

聽起來陳自帆就是個行走陰氣的儲存包，還是能隔絕陰氣氣息的那種，怪不得碰到他的火一下就炸了，這跟油進火場有什麼區彆。

估計陳自帆也知道這點，所以一開始就離他遠遠的。

可惜，對方最終主動去碰他的火。

鳳辭酒輕嘖一聲，這人還怪儘職的。

“……謝謝，你之前拉住我。”趙曉曉雙手放在腿上，有些緊張的摳手指。

鳳辭酒這才發現旁邊的小姑娘是自己救過的人，“沒事，順手。”

“我……”趙曉曉神情糾結，幾次張嘴，終於下定決心，猛地抬頭看向鳳辭酒。

“你用的什麼牌子的護膚品，真的一點毛孔的看不見！”

鳳辭酒看著趙曉曉湊到麵前的臉，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啊？

病房的門被打開，祁如塵走到門口，見趙曉曉都快貼到鳳辭酒身上，有些疑惑，“你們在乾什麼？”

趙曉曉臉瞬間紅得像煮熟的螃蟹，發現自己早就超過正常社交距離，趕忙站起身，彎腰鞠躬，“抱歉！”

“嗯……沒事。”

鳳辭酒摸著自己的臉，神情複雜，還是回答了趙曉曉的問題，“我沒用過護膚品。”

“謝謝，打擾了！”趙曉曉心底嗚嗚嗚，衝動了，臉都丟乾淨了。

原來真有人天生麗質，羨慕的淚水從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趙曉曉跟著來是為了拿陳自帆的檢查報告，畢竟陳自帆算是工傷，局裡會報銷醫藥費，並給予一定的補償。

檢查報告拿到手，趙曉曉跟鳳辭酒打聲招呼，一溜煙地跑了。

鳳辭酒在這時來了一句，“好好修煉，雜質排出體內皮膚也會變好。”

趙曉曉跑得更快了，幾乎是落荒而逃。

走廊裡霎時就剩下鳳辭酒和祁如塵兩人。

鳳辭酒嘴角噙笑，心情看起來還不錯。

他手裡拋著之前從熊建華那拿到的護身符，也不知道熊建華是忘了，還是故意的，護身符一直沒有拿走。

神像裡的信仰就這麼消失也是浪費，他就用護身符全收集起來。

“你回去，還是留在這？”祁如塵走到鳳辭酒身前站定。

鳳辭酒一手搭在椅背上，仰頭與祁如塵對視，“監管人在這，我能走？”

祁如塵抿唇，想起陳自帆的話，垂下眼眸，“有我在，就沒關係。”

“嗯？”鳳辭酒尾音上揚，心底閃過一絲怪異感，“我這次監管期會延長嗎？”

“……不會。”

“也是因為有你在？”

祁如塵不說話。

其實是會延長的，若不是鳳辭酒那把火，他們會用更穩妥的辦法處理神像，至少會帶回一部分神像給局裡研究，但鳳辭酒將神像全燒沒了，陳自帆也隻認出部分材料。

“幫都幫了，考不考慮再幫我縮短一點監管期嗎？”

祁如沉默片刻，似在思考，“可以……”

鳳辭酒輕笑，站起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