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辭酒起身走到桌邊，視線在量表上一一略過，看完後，他垂眸思索。

“這些回答並沒有問題。”折騰半天卻白費功夫，醫生語氣變得有些衝，“你對這方麵了解比較少，在你看來不對的回答，都是合理的。”

這話就差直接說祁如塵不懂裝懂，浪費時間。

鳳辭酒抬眸看向祁如塵，“不是回答的對錯，而是回答的內容，對嗎？”

祁如塵頷首，聲音不疾不徐，“人不可能寫出自己見識外的東西，他的回答沒有錯，但這些回答不該是錢勘雲這個人寫出來的。”

醫生頓時啞口無言。

主任馬上拿出錢勘雲的生平資料開始對照，發現果然像祁如塵說的那樣，錢勘雲的回答太可疑，完全不像一個年幼輟學出來打工的普通人，倒像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社會精英。

祁如塵開口，“他體內有另一個人的魂魄，給我收納魂魄的法器，我進去處理。”

此話一出，連主任都愣住了。

人體是承載靈魂的容器，並且是個容積有限的容器，兩個魂魄根本不可能長時間共存在一個人體中，拿最普通的鬼上身來說，惡鬼會侵蝕附身之人的魂魄，直到完全取代對方。

即使入侵的魂魄沒有惡意，魂魄強盛的一方也會無意識地侵蝕弱方，這是不可避免的。

可按照調查，錢勘雲有人格分裂的症狀至少有一年之久，被附身的概率微乎其微。

祁如塵知道這個猜測偏離常識，這也是一開始他沒有說出猜測的原因，如果隻有這些量表他並不能肯定，但加上鳳辭酒的發現，他有八成把握。

最後，主任還是同意讓祁如塵去試試 。

一個巴掌大的碗狀法器很快就送到祁如塵手上。

祁如塵將其藏在手心，用衣袖遮掩，最好準備後，他伸手推開旁邊的門。

空蕩房間內，隻有錢勘雲一人坐在桌前，他看見祁如塵進來，身體下意識顫抖，似乎很怕這個將自己抓起來的人。

至此錢勘雲一切都表現得很正常。

祁如塵不動聲色，一步步逼近，在離對方還有幾步之遙時，他突然停下，“做了這麼久彆人，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錢勘雲身子微不可見的一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是不是想把我逼瘋，讓我坐實那些事！”

祁如塵語氣平緩，像是陳述一個再真實不過的事實，“你的女兒早就發現不對勁，她全部都說了。”

錢勘雲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幾歲的小孩能懂什麼，但又忍不住去深思。

祁如塵趁他分神的這一刻，箭步上前，擒住對方的肩膀，催動手中的法器。

法器雖然能收納魂魄，但有限製，隻能在對方防備薄時使用，且距離不能太遠，祁如塵進來所做的一切，都是此刻。

錢勘雲發出一聲哀嚎，痛得麵目扭曲，他的臉變得模糊，皮膚下出現許多凸起，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在他的體內破殼而出。

不消片刻，泛著灰色的透明物體從錢勘雲體內溢出，逐漸形成一個人形。

祁如加大靈力輸送，在魂魄成形時，他甩開錢勘雲，快速將手中的法器按過去，魂魄立即被法器吸納。

眼看魂魄就要收押成功，變故突生！

空氣被扭曲撕碎，黑色的空洞出現在錢勘雲身後，魂魄從中撕開，如斷尾求生的壁虎一般，向黑洞掠去，眨眼間消失無蹤。

祁如塵認出黑洞對麵的景色，停下追擊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