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他自然知道呂布有多重勇輕才,根本不是個禮賢下士的主。自己年紀輕輕沒半分名氣,又是文人身份,還很悲慘地長相娘炮,怎麼看都難受對方待見——完全可以參考一下足智多謀卻始終不被信任和重視的陳公台的待遇。
然而,即使有再多的顧慮,燕清也實在沒法抵抗這位善戰無前、當之無愧的三國第一猛將的傲人風采,下定決心至少要努力一把,借著自己好歹記得一些曆史的便利,想試著幫其擺脫悲劇結局。
尤其導致這位絕世驕將不得不率殘兵狼狽出逃,四處流浪的一道大坎就近在眼前了:那是司徒王允聯合義女貂蟬針對這倆貌離神不和的義父子所設下的,鼎鼎大名的美人連環計。
人是出乎意料地順利見到了,要怎樣才能讓他聽信自己的話,乃至於認同計策呢。
“在下長阪坡人士,燕清,字重光,久仰呂將軍大名,謝您接見。”
燕清先是抬頭,飛快地把這精悍魁梧,高大彪悍,身長足足近一丈,站在身高如今不過一米七出頭的他身前,就像杵了一堵高牆,但不出意外要成為他未來主公的呂奉先從頭到腳看了一眼,旋即不慌不忙地行了禮。
呂布微眯著精炯的眼,也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才慢慢地問:“汝為何事而來?”
燕清坦然地接受了第一猛將的審視。實際上,他就喜歡這種開門見山,畢竟若往細裡盤問,自己所編造的身世是經不起推敲的,當下也報以同樣的爽快道:“清遠道而來,隻為求一明主。”
呂布懶洋洋的,並不接茬,也不表態:“哦?”
燕清看不出呂布的態度,但依他分析,曆史軌跡中的首席謀士陳宮尚未與曹操翻臉,自然沒轉投到呂布麾下,那此時自己的出現,應該也能占點時機上的便宜,於是並不慌張——在呂布麵前敢在這時候露出慌張恐怕離死也不遠了——隻淡淡一笑,這次換了揖禮:“這位明主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若呂將軍不嫌棄,某願尊您為主,為您效犬馬之勞,儘心出謀劃策,在所不惜。”
他的長相本就出類拔萃,笑起來更是十足的賞心悅目。呂布卻是一臉高深莫測地盯著他看了會兒,不置可否地輕哼一聲,果斷轉身走了。
呼啦啦地帶走了所有跟在他後麵的將士隨從,風風火火就如他來時一般,隻留下個虎頭虎腦的高順。
燕清的淺笑僵在了臉上:“……”
等等。
所以?
哪怕最壞的情況出現,譬如呂布突然看他娘裡娘氣的外表不爽,非得暴起砍他幾下,他也能瀟灑地甩出口袋裡的四張閃硬抗一波爆發,然後火速衝出門外騎上停在外頭的馬逃走,可這反應——
他被惹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時,高順卻哈哈大笑,主動上前來,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為他解惑了:“燕清先生,我乃陷陣營高順高伏義,今後我們就是同僚了。”
燕清精神一擻,感激地向這條誓死效忠呂布的忠烈將領回了個大禮:“多虧高將軍為我引見主公,既有幸成為同僚,還請喚清表字就好。”
高順見他不似平日裡主公偶爾打交道的那些迂於禮法的文官,更覺得他契合武人脾氣,笑著感歎:“我果然沒看走眼啊!”
他們和和樂樂地感受了把什麼叫一見如故,本還欲多聊幾句,侍從便忽然來報:“高將軍,司徒大人派人求見。”
高順隻得歉意道:“我要先失陪一下了。”不過還沒過一會兒,就罵了自己一句:“是我糊塗,先生有何好回避的?這不正是需要先生的時候!”
燕清不禁笑了,也不推脫,欣然應承了和高順一同前往。
一來是要好好表現,證明自己的能耐配得上留下,二來是……王允來得還真夠快的,就不知道接下來要使出的招數究竟是演義裡的那套,還是三國誌裡的那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