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警告道:“燕——重——光,不想死就滾開!”
燕清知這時千萬讓不得,紋絲不動,甚至雲淡風輕地笑了一下:“失了理智的猛虎不過是發狂的野獸,再威勇又如何?您盛怒之下,連分析利弊都無法做到,縱使拿得動斧方戟也注定丟了準頭。清即便站在此處,任您全力劈砍一下,也將輕易閃開,做到毫發無損,不知您是否願意接受清以命相押的賭局?”
呂布此刻可不欣賞這種形同挑釁的膽色,狹長的鳳眼微眯,殺機似寒芒閃過,哈哈大笑道:“你既執意尋死,布又何須客氣!好!”
他迅速取了通體由玄鐵打造的愛戟,二話不說,向不知死活的燕清就是猛力一擊。
燕清一眨不眨地緊盯著他的動作,一見他握住兵器,藏在袖中的手指就輕輕一彈,剛好方天戟的月牙刃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了過來。
“閃!”
他脆喝一聲,身形便靈巧地晃了一下,往那快得肉眼本應分辨不清、即便僥幸看到、也絕對躲閃不及的淩厲攻勢的另一側閃去,險而又險地避開了雷霆萬鈞的殺招,連輕逸的發絲都沒被削到半根。
“主公,您看如何?”
燕清笑眯眯的,心裡卻重重地籲了口氣。
三國殺裡的那些基礎卡牌,在他眼裡可是穿越時附帶的神器,雖然最多保存四張在手裡,每用掉一張,要等約一分鐘後才會從“殺”“閃”“桃”中隨機刷新一張出來補充上。
尤其“閃”可立下了無數大功,他從長阪坡一路策馬趕來洛陽,既托了那匹腳程快的寶馬的福,更多還是閃的功勞,才讓孤身上路的他屢次在橫行霸道的流匪的長刀下逃生。
也是從那些本該九死一生的經曆裡,他大膽得出了“閃”的躲避概率是百分之一百,無視對方武力加成的結論。
畢竟這世上暫時沒有第二個人,能帶著“殺”的卡牌來對付他。
呂布眉頭難以置信地抽動幾下,深吸了口氣,狐疑地看了兵戟好幾眼,實在難以相信自己的正常發揮下,還能被個文士躲過。
難道真被燕清說重了,氣狠下,連準頭都差成這樣?
他冷哼一聲將它歸位,重新在座上坐下,強壓下冰寒殺機:“好。那先生請說,如今又當如何?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燕清見他說到做到,竟能克製住暴烈的脾氣了,心定幾分:“主公既能忍得一時之氣,才好做長久之計。不妨冷靜想想,所為主辱臣死,清又如何無能至在料敵先機時,讓主公平白受辱?”
呂布冷冰冰地橫他一眼:“既胸有良策,為何藏之不出,偏生觸怒於我?先生如此喜拿布取樂嗎?”
燕清知他差點被戴了綠帽,心氣不平,況且自己還全程表現出了極大程度上的預見,還任事態如此發展,著實不太像話,不拿出個說法來定然難以善了。
他淺淺一笑,倒無意間帶了幾分算無遺策的高深莫測,娓娓道來:“太師素來貪婪好色,王允有心算計,又有長著顆七巧玲瓏心的貂蟬全力施為,不中計反怪了。隻是主公難道就不好奇,太師究竟是知曉您與王允之女有婚約在先還奪人所愛,還是對此一無所知受到蒙騙才攬美人入懷的呢?他是否會聽信將軍所言,還是一意孤行地相信王允的花言巧語?若他無意中橫刀奪愛,可願在得知真相後,主動將貂蟬歸還?”
呂布漆黑的臉色漸漸恢複正常:“這有何難,一問便知。”
燕清讚同地頷首,悠悠道:“一方是立下汗馬功勞,護佑自己身家性命的保命牌,也是天下赫赫有名的蓋世英雄;一方是溫言軟語,國色天香,善解人意,才色雙絕的解語花,在太師大人眼中,究竟孰輕孰重?也好讓主公知道是否將忠心錯付。”
呂布虎著臉,驀然覺得,這謀士慢慢悠悠的語氣永遠透著幾分看好戲的味道,著實可恨得很。